男人凶神恶煞,浑身释放着黑气。
怪不得要他儿子叫“五条惠”!
不光是收养,结婚也要更改姓氏啊!
此时的甚尔,终于在盛怒的刺激下想起了不明男性的真实姓氏。
他的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从愤怒变得更愤怒,本能地从左肩掏刀,却摸了个空。
……那里本来应该有个什么软塌塌的恶心玩意儿,缠在他身上,给他提供武器。
是仆从,亦是同伴。
现在却消失了。
甚尔一时有些迷茫。
在他身边,五条悟将一切尽收眼底,无论是莫名上涨的杀意,还是独属于失忆人士的迷惑。
“你的腹部有一道疤,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吧。”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我打的。”
甚尔回头看他。
“即便在你的全盛时期,你偷袭我尚且未能成功,还被我漂亮反杀——”五条悟道,“现在,失去情报和武器、身手退化的你,打败我更没有可能。”
他摊了摊手,用一种讨打的笑容说:“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想杀死我?放弃吧。”
甚尔的理智逐渐回归。
他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相反,他熟于如何潜伏,如何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给予必杀一击。
眼前这个人确实深藏不露,说的话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尽管语气很欠揍。
甚尔深吸了一口气,挂好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的表情,看向站在一边的伏黑惠。
小男孩也正盯着他瞧,被对上视线后,先是一躲,很快又不服输地瞪了回来。
他没有和甚尔交谈的意愿,而是指着他,向五条悟问道:“你刚刚是叫他伏黑甚尔了吗?”
明明绷着脸,甚尔却在儿子脸上看到了混杂着期待和埋怨的复杂情绪。
亲爹眼一秒心花怒放。
看,他儿子连问个问题都超可爱的!
看,他儿子绝对是想他了?
第7章 损失费
“如假包换,他就是你那个混账爹。”五条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阎王爷都请不走。”
伏黑惠转向父亲。
“你这次出现,是来送我去禅院家?”
面对儿子稚嫩的脸,甚尔果断道:“当然不。”
从娃娃脸的只言片语中,他了解到自己以前是从禅院家逃出来的。
能让他如此厌恶,那种封建家族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个堆满朽骨的停尸间。
怎么可能把他花骨朵一样的惠惠埋进那种尸堆里?
——自己的儿子,那必然是跟着自己啊。
甚尔很自信,他虽然一穷二白、居无定所,但他有的是本钱:力量、身手、脸,身体也算。
不太光彩,但怎么着都够养活一个小孩了。
“以后,你跟着我。”甚尔一巴掌揉在小男孩的刺猬头上。
有些扎手,但触感意外地可爱。
伏黑惠梗着脖子不肯被他按下去:“跟着你做什么?”
“吃香、喝辣、赌马、赢钱。”甚尔捏捏儿子的肩膀,“把你这小身板练壮实。”
“欠的钱怎么办?”伏黑惠又问。
甚尔额角一抽:“等我有钱了……在那之前,先躲债、不,先旅游。”
“我可以跟你流浪,因为我是你儿子。”伏黑惠认真而冷淡,“但津美纪是女孩,不可以过那种生活。”
津美纪,就是刚才那个在楼上和惠惠招手的姑娘。
“你小子……”甚尔有些讶异。
小小年纪,责任心比当爹的还强。这么替人着想,这种温柔大概是从他母亲那里遗传的吧。
和他不一样,惠以后一定会长成一个很棒的男人。
甚尔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咧嘴一笑:“你小子挺会泡妞的嘛。”
伏黑惠明显生气了:“她是我姐姐。”
小男孩明明在发火,脸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板起来,瞳孔漂亮得像黑曜石。
草,太可爱了吧。
甚尔满心荡漾,刚想说什么,手掌却被人捏了捏。
“父子情深,真令人感动。”五条悟这么说着,表情却依旧欠揍,“不过甚尔你是不是忘了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拐卖?”甚尔没给他好脸色。
“这是另外的任务。”五条悟竖起食指,“主要任务嘛,正如甚尔刚才所说,我是来讨债的~”
他掏出一张长长长长的清单,末端直接垂到地上。
“硝子的复活费、两年间为了维持甚尔生命体征的护理费、看守费、仪器费、医疗费……数目太多,只能由甚尔本人抵押,是无期卖身哦。”
“等等,那些就算了,最后一条是什么?”甚尔蹲在地上,抓起清单末尾,“什么鬼东西那么贵?”
只见最后一条欠款金额后,画着一个“无限”的符号。
“那个啊,”五条悟笑得真心实意,“是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和毁容费。”
甚尔抬头,死鱼眼一掀,像看脑残患者一样看着他。
五条悟撩开额角碎发,露出脑门:“甚尔在这里捅了一刀,我还以为会留疤呢,忧愁了一段时间。”
随即他一脸骚包地笑道:“我可是无价之宝,赔个‘无限’不是理所应当嘛。”
第8章 包吃住
伏黑甚尔向来自诩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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