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沐浴完,双颊白里透红的,便是生气也格外喜人。
萧凛追着那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她用力一声带上了门,眼神才慢慢收了回来。
池子里的水还热着,仿佛还残留着一缕幽香,萧凛浑身湿透,索性解了领口,直接下了她刚洗完的池子沐浴。
柔嘉快步出去,刚离开门口,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沐浴的水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竟然直接在她的池子里沐浴……
柔嘉脸庞微热,连头发都来不及擦便慌忙躲上了床榻。
“把门锁上,我要睡了。”
她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吩咐。
她住的这间是因着前段时间怕她排斥皇帝的缘故单独从内殿里辟出来的,与皇帝的寝殿仅有一墙之隔,两人共用一间净室。
前几日陛下总是夜半过来看看,公主一哭,便又回了自己的寝殿。
但今晚陛下显然是要留宿的意思,此时若是关了门,那陛下从净室里出来定然要生气。
侍女犹豫地劝道:“公主,您头发还湿着,不妨先等擦干再睡吧?”
可柔嘉听着外面的潺潺的水声却是越来越不安,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固执地吩咐着:“锁上,我困了。”
侍女看见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放下了帐子,将房门落了锁。
柔嘉却是还嫌不够,一起身又费力地将一个黄花梨柜子推了过去,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门口,为了确保有人来能知道,她还在上面放了一只细颈瓷瓶,这才终于放心地躺下休息。
躺了片刻,外面的水声忽停,柔嘉顿时睁开了眼。
片刻后,那脚步声果然停到了她的房门前。
门锁被叮铃一扯动,柔嘉瞬间揪紧了心。
只是那锁链只被扯动了一下,而后又立即放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那脚步声也渐渐远离,柔嘉这才舒了口气,安心的睡了过去。
然而她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刚睡下没多久,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头发上微微一痛,她一睁眼,便瞧见黑夜里压下了一张脸,正绕着她的一缕头发递到鼻下轻嗅。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柔嘉夺过了头发,一脸难以置信,她明明堵好了门的。
她一偏头,那柜子和瓷瓶还是好模好生地堵住,但那窗户却洞开着,明晃晃地昭示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竟然翻窗?”
她拧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凛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声音却依旧低沉悦耳:“为何关门?”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不想让他进来。
柔嘉偏头躲开他的手,朝向里侧抱紧了自己:“我要睡了,你起来。”
“这床榻那么大,你想睡便睡,朕又不会妨碍你。”
萧凛支着手臂从她身上下去,躺在了外侧。
他若是真的做什么,柔嘉或是反抗,或是哭诉,总能逼得他离开。
但他现在偏偏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派正经的躺在她身边,让她反倒没办法了。
她有些无奈:“你的床那么大,何必来我这里挤?”
“朕不觉得挤。”萧凛一脸坦然。
“可我觉得挤。”
柔嘉拧着眉,密密实实地裹着被子贴在了墙角。
这锦被已经大半裹在了自己身上,他那边只剩了一个被角。
“这床这么大,你这个纤瘦的身板能占多少地方?”萧凛扫过她那蜷在墙角的一小团,一伸手将人捞了回来抱在怀里,埋在她耳后闷闷地笑着,“快睡,别闹了。”
他惯会转移视线。
柔嘉被他绕的有点晕,再看到这空荡荡的大床一时间竟觉得很有理。
可等她思索了一番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哪是说床榻,明明是在说他!
他一过来,那气息铺天盖地,总是让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那种无处不在的笼罩感,总是让她疑心又回到了奔逃的夜晚,连做梦都变成了噩梦。
当他越抱越紧,一点点靠近,唇瓣擦过她耳尖的时候,柔嘉抓紧了被角,声音有些颤抖:“你别这样了,我害怕……”
她声音细细的,若是细听,连尾音都发了颤,好似秋天里飘零的落叶一样,忽令他想起了那时她抓着门框气若游丝的样子,仿佛一松手便要滑落下去。
萧凛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底便隐隐作痛,撑着手臂远离了一些,在她发抖的睫上落下一吻:“那晚是朕不好,吓到你了。”
他这时候倒是很温柔,柔嘉抿了抿唇,抵触地拉下他环在腰上的手:“你走吧。”
手指被她一根根解开,萧凛沉着脸,一言不发。
最近每晚都是这样,他只要稍稍一靠近,她便排斥的厉害。
可半个月的时机眼看着就快了,她不能总这么抗拒下去。
她的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萧凛这次没再松开,反而低着头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侧脸,用尽了温柔存心要化解她的抵触:“别怕朕。”
脸颊痒痒的,柔嘉扭头去躲,可他语气虽缓和,那手却是牢牢地桎梏着她,她无论怎么躲,前面后面都是他的气息。
柔嘉简直快被他的固执逼哭了,忍不住挤出几个字:“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萧凛停下了轻吻,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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