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陛下就这么不待见她吗,连让她多待一刻都不许,一想到这里,她们对这位公主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柔嘉背过身,埋在枕头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叫她们起来:“不怪你们。”
都是皇兄的命令罢了,他那会儿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柔嘉心里不禁有些闷闷的痛,皇兄就那么厌恶她吗?
晚间抱着她翻云覆雨,可白日里却视她为洪水猛兽一般,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她大约只是个供他夜间发泄的玩物罢了,见不得光,自然也不配在这种事之外和他有什么交集。
再一想起他昨晚的强硬,柔嘉只觉得身心俱疲,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她忍回了眼泪,支着手臂撑着腰慢慢坐起。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被早上这么一折腾更是已经遮不住什么。那两个侍奉她的宫女看着她青紫的膝盖眼睛更是不知该往哪里放,眼神里半是震惊,半是同情。
柔嘉亦是有些窘迫,最后强忍着不适,接过了衣服自己换上。
终于穿上了衣服,她才觉得自己的体面找回了一些,微微喘了口气。
可没等她主动出去,张德胜又命人端了一碗药进来。
黑乎乎的一碗药汁,不必入口,光是闻到酸苦的味道便可以想见有多么难以下咽。
“这是陛下吩咐的避子汤,请公主务必饮尽。”一个有些严厉的大嬷嬷将汤碗直接递到了她眼前。
柔嘉被折腾了这么久,腹内空空,连早饭都没用,这会儿一面对这么一大碗药汁,光是闻着味道胃里便忍不住有些抽痛。
她想先用一些粥点暖一暖胃,便暂时没伸手去接,试图跟她开口。
可是不等她说话,大嬷嬷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抢先开了口,语气有些冷硬:“这药凉了药效就减弱了,公主还是快些喝吧。”
大嬷嬷这副模样是觉得她别有所图?
柔嘉被她这么打量着,不禁有些难堪,她又何尝想怀上他的孩子呢?她大概是全天下最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人。
当眼神对上嬷嬷那严防死守、步步紧盯的目光时,柔嘉心底一冷,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打量,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捧着那药碗一饮而尽,也不顾喉间的恶心和双腿的酸软,满心屈辱的赶在巳时之前从这太极殿里逃了出去……
第29章 宴会 “胆子怎么这么小。”
萧凛下朝回来的时候,凌乱的床铺已经收拾整齐,乱糟糟的净室已经打扫干净,一切收拾的整洁一新,完全看不出她留下的半分痕迹。
再往里去,她也完全没了身影。
只有那床边的角落里遗落了一只珍珠耳坠,当日光斜斜的投到帐子里的时候,泛着一点细碎的晶莹,像极了她承受不住时眼角流下的眼泪,令人心惊。
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伸手将那坠子取了下来,细细的摩挲着。
那宫女正洒扫着内室,一眼瞥见陛下拈了个什么东西,脸色微微的沉着,以为是没打扫干净惹得他生气了,连忙跪下告罪:“请陛下恕罪,是奴婢的失误。”
萧凛被她一打断,略沉思的神情才收了回来,手一紧,将那坠子包在了掌心,问了她一句:“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宫女有些糊涂,不是他自己吩咐的还在巳时以前叫公主离开吗?
但她不敢反驳,只是如实的回答:“公主一早就醒了,喝了药,大概在巳时之前就离开了。”
“一早就醒了,醒了多久?”萧凛微微皱眉。
那宫女低着头,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氛沉了下来,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掀开帘子的时候,公主就那么睁着眼看着帐子……”
“然后呢?”萧凛攥紧了手心。
“然后大嬷嬷便端着药进来,叫她喝下去了。”
“她没用些汤粥之类的吗?”
后半夜她总是嫌累,软绵绵的靠在他肩上连手指都动不了,细细的喘着气,仿佛一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
浑身没力气,她怎么回去?
更别提她那连喝口水都能呛到的娇气,一整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下去,还不知要怎么难受。
萧凛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里侧的床铺,似乎还能看见她整个委屈又疲惫的流着眼泪的样子,画面一浮现,他不由得觉着手中的珍珠化成了热泪,仿佛要生生把他的掌心烫出一个窟窿来。
她身上好像有种叫人着迷的魅力,一碰便忍不住叫人沉陷进去。
或许,下次让她用了早膳再离开也不是不行。
萧凛停顿了片刻,目光才从那空荡荡的床铺上移开,转头向张德胜吩咐道:“叫徐慎之过去看看,严重的话叫她今晚上不用来了。”
张德胜诺了一声,不由得暗想他昨晚上都把人折腾成那样了,今晚上怎么也该休息休息。
果不其然,徐慎之一走近猗兰殿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干呕声,混杂着咳嗽声,听的人格外心疼。
他家中的幺妹也不过这个年纪,正在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嫁人。
若是换做他的幺妹没名没分的跟着这么一个喜怒不定又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定然会心疼死。
这么一想,他对这位声名不算好的公主又多了些同情,尤其是当见到她脸色苍白的靠在迎枕上的时候,愈发的动了恻隐之心,俯身一拜道:“臣徐慎之拜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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