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妄,我没事的,只是刚刚坐船有些不太适应,等过一会儿我适应了便好。
然而虽是如此说,可是随着船轻轻一晃,戚风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起来,跟着便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戚妄轻轻拍打着戚风的后背,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按了按。
只是戚风的体质太差,加上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一直劳心劳力,身体比过去差了许多,哪里是戚妄按几个穴道就能让她好转过来的?
干呕了一会儿之后,戚风的身体也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她闭上眼睛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戚妄拉过一旁的被子为戚风盖好,看着昏睡的戚风,戚妄叹息了一声,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戚妄的房间就在戚风的隔壁,他的房间布局与戚风的房间布局差不多,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其实这倒不是说蔡老板刻意苛待他们两个,实在是因为他们所乘坐的便是商船,而商船上的房间大同小异,就算是蔡老板所住的房间也就只是比他们多了一张桌子,几把凳子罢了。
戚妄的适应能力很强,商船这么一点摇摆度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戚妄很快便走到甲板上朝着远处眺望了起来。
他们在河面上行驶了已经有一天时间了,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天空上,将远处的天空染成了橘色。
戚妄站在暮光之中,就连他的身上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光芒。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戚妄回头看了过去,便瞧见胖乎乎的蔡老板带着笑容朝着他走了过来。
戚公子,这应该是你头一次坐船吧,你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好,不像你的姐姐
说着蔡老板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刚刚请船工炖了些晕车药,等会儿你端给戚小姐喝了吧,晕船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戚妄落落大方地道谢:谢谢蔡老板的好意,我在这里替我姐姐谢谢您了。
蔡老板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妨事儿的。
说着蔡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之色,沉吟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疑惑询问了出来。
戚公子,戚家在冀州城也是大户人家,不知道你与戚小姐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蔡老板实在好奇这一点,要知道虽然戚妄的谈吐并不像是普通人,可是这世界上的骗子千千万,能伪装成大家公子的骗子也不是没有。
他这样的小商贩过去可从未和戚家打过交道,要知道戚家可是皇商,戚家的公子小姐怎么会沦落到像是乞丐一样逃荒呢?这怎么看怎么荒谬,所以蔡老板才会有此一问。
戚妄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提的,既然蔡老板问了,在下便告知蔡老板我们因何如此。
当初戚妄和戚风两姐弟如何去往渝州城的,戚妄并没有说,只是说他们去姨母家做客,而姨母家遭遇匪徒不幸灭门,而他们侥幸逃脱,可是山匪却穷追不舍,他们无奈之下只能仓皇逃出。
我们之前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自然没什么经验,出逃的时候身上的银两和值钱物时被小偷洗劫一空
没了银两和钱财,下人们自然也不愿意跟着他们,害怕山匪连带着他们也一同杀了,下人们便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抛弃了他们。
蔡老板听到戚妄所说的话之后,叹了一口气道。
那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找人捎信儿给家中,如此家中也好有人来接你们回去。
戚家又没出什么事情,他们完全可以寻人捎信给戚家人,然后等在原地让戚家过来人接他们回去,他们为何又像是逃荒似的靠着自己两条腿往冀州城赶?
要知道从渝州城到冀州城路途何其遥远?就算是坐马车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成,他们靠着两条腿走,这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实际他们之所以没找人捎信儿回去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当初戚家夫妇将戚妄和戚风两人送出来的时候将事情说得很严重,并且言明了如果他们不派人去接的话,那便代表这戚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你们姐弟二人在姨母家乖乖听话,莫要惹事生,非等到我们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一定会派人接你们回来。
他们这一去便是大半年的时间,一开始戚家夫妻还会写信过来,到后来便没有信件往来了,而渝州城的孙家并不知道戚家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猜测戚家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太好,毕竟身为皇商为皇家做事那确实是天大的荣耀,可一旦出了差错也是会牵连全家的。
也正是因为有此番猜测,加上戚家夫妻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也就让孙家的人怀疑戚家快要倒台了,所以他们对戚妄和戚风两个人的态度便日渐变差了。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没办法联系戚家,害怕自己的给爹娘惹出什么麻烦来。
而戚妄和戚风这姐弟二人过去一直都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他们从未遇到过这些事情,又哪里能知道如何处理?他们能靠着自己两个人的能力带着孙家那四个拖后腿的白眼狼一路赶到漳州城已经很不错了。
事实上戚妄也是因为知道戚家渡过了难关,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冒险带着戚风赶往冀州城,否则的话他恐怕也会选择其他的法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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