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客为主,给自己倒杯酒,漫不经心地品,看戏一样望着这对父女。
向佳佳本来就很不高兴看到父亲因为樱桃失态,程桀的出现更是让她心情跌宕起来。
上次盛典的屈辱再次回放,她望向樱桃的目光藏着不易察觉的幽怨和讨厌。
“爸爸,你怎么了?”
向权儒终于回神,邀请樱桃落座。
和想象中不一样,樱桃并没有讥讽他,反倒温和地弯起唇,点点头便坐到程桀身边。
演员们都听过向权儒大名,除程桀外,每个人都谦逊有礼貌的和他握手。
所有人都落座。
向权儒仍旧看着樱桃,眼神慈爱:“好久不见。”
樱桃抿唇笑得淡:“好久不见,向先生。”
向权儒心微痛,樱桃曾经也是他疼着爱着的女儿,重逢后连一声“爸爸”都不愿意喊。
多年来事业家庭顺遂的向权儒,今天在樱桃这里尝到一点心酸。
“这些年你和你妈妈过得好不好?”
其他人虽然假装吃菜喝酒,但都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句话,瞬间嗅到八卦的味道。
樱桃说:“挺好的。”
也没问他过得好不好。
被忽视的向佳佳暗恨樱桃装腔作势,她从小都讨厌樱桃,讨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向权儒的女儿,讨厌她占据着向权儒无数宠爱。
后来的她也学着樱桃那样对向权儒撒娇,渐渐的,向权儒忘记那对母女。
可今天再见,樱桃不再是从前小太阳的样子,好似变成了一株娴静的梅,纵有风霜催折,也不会影响到她。
现在的她是温柔的,也是有磅礴力量且无坚不摧的。
不过向佳佳没有轻易露出心底的想法,被严婳教导那么多年,还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她不信自己会输给樱桃。
“爸爸。”她亲昵地抱住向权儒胳膊,“这是谁啊?”
向权儒变得有点尴尬,“你不知道这是谁?”
向佳佳奇怪眨眼:“不知道呀。”
樱桃笑吟吟。
向佳佳总觉得她眼神极具嘲讽。
向权儒咳了咳:“这是你姐姐,向暖。”
向佳佳表现得很惊讶,懊恼地拍脑门,“瞧我,肯定是因为拍戏太忙忘记了。爸爸真是讨厌!刚刚光顾着跟姐姐说话,都没给我介绍,害我出糗。”
她立刻握住樱桃的手,与她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程桀喝掉半杯酒,酒有点烈,含在嘴里挺苦。瞧见樱桃如水的笑容,他慢慢吞下酒,指尖滑着杯口忽然把杯子推到。
“难喝。”
大爷似的难伺候。
向权儒终于注意到他。
因为知道向佳佳喜欢他,所以也愿意迁就。
“你想喝什么,叫服务员过来随便点。”
“行啊。”
程桀摁铃,服务员很快过来,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程桀瘫躺在椅子上,像喝醉酒,半阖着眼问:“除了酒,有其他喝的吗?”
“有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有没有白莲汤?”
服务的笑容差点没有维持住:“先生说笑了,我们这里没有这种汤。”
“是吗?”程桀偏头看佳佳,兴味挑眉:“你应该知道哪里有吧。”
向佳佳感觉到了程桀对自己的敌意,但为什么呢?
“……不知道。”
“不知道?”程桀有点意外,笑着顶了顶腮帮,“我以为你知道呢,毕竟你这么娴熟。”
向佳佳总算听懂程桀的嘲讽。
程桀突然敛起笑:“是不,白莲花?”
向佳佳脸色瞬间不太好。
向权儒同样面色一沉。
张月莘等人险些没有憋住笑,只能努力的吃菜堵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好几个人吃得太急,竟咳嗽起来。
把气氛弄得奇怪后,程桀挥手让服务员回去。
“不喝了,恶心。”
服务员脚底生风溜走。
向权儒刚想发难,樱桃的话打断他。
“既然见到向先生,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妈妈要结婚了。”
向权儒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你妈要结婚了?和谁?”
“淮城大学的文学系教授,比不得向先生有钱,但性格敦厚,专情温润,是良配。”
这意思就是在骂他向权儒除了有钱什么也不是。
向权儒没空计较樱桃的阴阳怪气,满脑子都是喻丽安再婚这件事。
“还有。我现在姓喻,叫做喻樱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当初我妈请人给我算过一卦,那道士说能让我去去晦气。”
樱桃轻拍衣袖,像在拂去灰尘,“今天看来,好像没什么用。但也劳烦向小姐不要那样叫我,免得叫我又被晦气粘上,毕竟。”
她的浅笑没有一点攻击力,眼神也是极温柔的。
“你们挺不干净的。”
“暖暖!”
向权儒刚斥一句,程桀突然沉着脸站起来。
向权儒总觉得这年轻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戾气。
程桀问其他人,“饱了吗?”
大家点头如捣蒜,就算没饱也要说饱了啊,这种情况谁还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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