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聂凛不轻不重地叫她的名字。
那些百转千回的夜晚相思,那些自我说服的放手理由,在见到她时,通通成了无用之物。因为聂凛发现,舒窈这个人,已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切割不得,放手不得,忍让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郑重道:“小舒,错误我会改,臭毛病我更正。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舒窈心跳漏了节拍。
聂凛说:“让我重新追你一回。”
舒窈被烫着了耳朵,心尖窜起小火苗,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往下望。
按聂凛的路数,大概就是手捧玫瑰站在楼下等人,霸道的护送她上班儿,美名其曰照顾,实则是宣示主权。
但舒窈看了好几遍,聂凛不在楼下。
事实上,连着好些天,聂凛都没过多打扰,连电话都没响过。舒窈暗暗松了口气,多年的心理阴影渐渐涌入阳光。
又过了一周,聂凛就跟失踪似的。
舒窈以为他又被临时派去执行任务,特意旁敲侧击地问了朋友。朋友说,凛哥放长假,一时半会走不了。
这就纳闷儿了啊。
这像重新追人的样子吗??
舒窈虽说不在意,但仍是一脑袋问号。
又等了一周,聂凛总算来了电话。周六早上九点,名字在屏幕上闪动的时候,舒窈承认,是有点小期许的。这个时间点,今儿天气又好,的确适合约会。
舒窈清了清嗓子,藏住小喜悦,淡定接听,“嗯?”
聂凛声音自然,“今天上课吗?”
“不上,休息。”
“有什么安排没?”
“没安排。”舒窈下意识地握紧手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那头短暂沉默,舒窈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聂凛说:“哦,也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说完,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
舒窈:“……”
十来天不露面的人,好不容易打来电话,就为了叮嘱她,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舒窈懵了十几秒,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内心五味杂陈,很快联系了朋友,得知聂凛哪儿都没去,还在S城待着。也不忙,休假中,暂时住在军区招待所。舒窈心思动了动,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她开车到招待所附近,这边位置闹中取静,环境不错。
她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然后在大门口的奶茶店坐了坐。还真是凑巧,坐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聂凛穿着常服,精精神神地从所里走出来。
舒窈飞快弯腰,往桌子下躲了躲。
但已经晚了。
聂凛什么眼神啊,跟鹰似的。他起先不敢置信,看实在了,这才走近,语气疑惑:“小舒,你怎么在这儿?”
舒窈一脸无语。
聂凛眉头皱了皱,“你躲什么?”
舒窈尴尬得想原地去世。
她支支吾吾,“我没,没躲啊,我口渴,到这儿喝奶茶。”
拙劣的借口,怎么听都心虚,聂凛剑眉微挑,不怎么留情地揭穿,“那也挺勤快啊,这里离你学校得有几十公里吧。”
舒窈脸都红了,眼神闪开,不想瞧他。
聂凛却忽然扯开椅子,镇定自若地坐在她旁边,四平八稳地提议说:“既然这么巧碰见,那你就请我吃个饭吧。”
舒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具体。加之她是做了“亏心事儿”被抓包的那一个,情理落了下风,且为了立刻结束这一刻的尴尬,便马上答应,“好。”
聂凛的笑意很淡,还有模有样地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我没空。”
舒窈云里雾里,说得她好像对他不依不舍似的。
就这样,她和聂凛吃中饭。用餐近尾声时,聂凛又佯装无意地提及,“前两天听六六说,最近有一部电影还不错。”
舒窈:“是《指间月光》吗?”
聂凛:“对,这片子是六六一朋友投资的,演员比较靠谱。”
舒窈知道,这些天网上对这部电影的赞誉声不小,她顺着话,自然而然地问:“你想看吗?”
聂凛接话道:“既然你邀请了,那就一块儿看吧。”
舒窈:“……”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这样,她又和聂凛稀里糊涂地看了一场电影。
散场后,舒窈真情实感地为影片落了一地眼泪。她当即搜索片中那位叫黎枝的演员,结果信息寥寥无几。
聂凛递过纸巾,“擦擦眼泪。”
舒窈掩了掩眼角,“太悲情了。”
聂凛漫不经心地附和,“还行吧,没我惨。”
舒窈:“……”
二分自嘲三分阴阳怪气五分指桑骂槐是怎么回事?
自此,一路无言。
回去换聂凛开车,他身高体长,塞进小polo里实属勉强。先到军区招待所,聂凛把车停稳。
默契使然,两人沉默,谁都没有动作。舒窈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未知的、崭新的审判在悄然酝酿。她莫名心慌,下意识地想逃。
手刚搭上车把,聂凛沉着声音:“舒窈。”
舒窈肩膀一颤,指尖微抖。
聂凛说:“今天这样‘在一起’,你喜欢吗?我给你的时间够不够,空间够不够?没有让你感觉到压力吧?你若觉得不好,请诚实告诉我,我下次再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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