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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辩向来无用,聂凛偏执症犯起来就是一头犟驴。舒窈什么都不再说,直接下了车。
    车里就剩魏邵原和聂凛两眼相瞪,窄密空间,怒火易燃。聂凛这人领地意识强,魏邵原也绝非等闲。两人刚才交手,一个狠得下心肠,一个行事凌厉。
    都想要对方的命。
    聂凛率先下车,朝舒窈追去。
    他三两步小跑,一把拉住舒窈的手,紧张道:“车多,别乱跑。”
    舒窈挣不脱,恨不得对他拳打脚踢,“不要你管。”
    “我怎么就不能管了?”聂凛压着情绪,敛着脾气,语气已在失控的边缘。
    舒窈反倒冷静下来,“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爸还是我妈?你不姓舒,我也不姓聂,咱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我凭什么服你管?”
    她一个字一个字,跟针扎似的。
    “再说了,”舒窈扯出了心里话,心里话不同于平日的嘴炮,还没说出口,心里头便酸水泛滥。她阴阳怪气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了,“你不是和许喃依在一起了吗?”
    论撒泼栽赃,聂凛从来不是她对手。
    他也不擅长强词夺理,男人的木讷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对她的伶牙俐齿毫无化解之法,只能磕磕巴巴地语不成句,汗都逼出了脑门儿。
    舒窈一件一件事都记在小本本上呢,“你跟她相亲,看电影,吃火锅,你都没带我吃过火锅,你还让她坐你副驾驶。”这点最特么不能忍,舒窈气死了,“你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高一的时候,她在凳子上涂红墨水,我坐下去后裙子都红了。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提醒’我来月经了。这些你都知道,你还让她坐你副驾!”
    聂凛记得这事儿,后来还是他把人接回去换裙子。
    小舒窈哭得昏天暗地,骂了一路许喃依是个女王八。
    聂凛无从辩解,因为许喃依确实是坐过他的车,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舒窈对她坐不坐副驾如此计较。
    他也烦呐。
    出任务累死累活,熬了两个通宵,连夜赶回海市就是想见见她。得到的却是她谈恋爱的消息。
    聂凛一时心急,脾气没遮没拦地宣泄出口,“舒窈,你真的没有心。”
    舒窈一愣,直勾勾地望着他。
    目光中的温度从沸腾渐渐下降,最后止于零。
    聂凛忽然有点怕她这模样,如果是大吵一架,他反倒安心,吵吵闹闹的不也过了这二十来年吗。
    他就怕她不吵。
    越怕,越想用言语刺激。
    大老爷们儿说话不知轻重,“你就会跟我胡闹,仗着我喜欢你,离不开你,你就会欺负我。我要真不伺候你了,你上哪儿胡闹去?”
    他幼稚胆怯地想,骂我吧,骂我吧小舒。
    别不理我。
    可舒窈显然与之不在一个频道,眸中光亮一点点变落寞。她甚至没说一个字,沉默地转身,重新上了魏邵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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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叶落,院子里的梧桐枝丫一天比一天干枯。一夜降温后,风凛冽,冬天就这么到来了。
    舒窈上个月被派公差,去欧洲协同办理一个出口项目。中间流程出了点问题,时间拉锯延长,她再回国,海市那天下起了雪粒子。
    四舍五入,也算是今冬第一场雪了吧。
    魏邵原在机场接到人,递给她一只保温杯,问:“喝点,暖暖。”
    里面是煮好的养生汤,舒窈尝了一口,由衷赞叹,“你家阿姨手艺不错。”
    魏邵原哦了声,“这是我煲的。”
    舒窈惊奇,“你还会煲汤啊?”
    魏邵原笑了笑,空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身上有很多惊喜,舒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寻寻宝。”
    这男人,越发处心积虑了。
    舒窈不着他的道儿,挑挑眉,比他还淡定,“魏总什么时候有空?”
    车身蓦地慢下速度。
    魏邵原乱了两拍节奏,遇红灯停车时,他转过脸,目光沉沉,“今晚。”
    舒窈从他眼里看出几分蠢动与期许,她静了静,下巴一扬,“饿了,找地方吃饭。”
    魏邵原体贴周到,待她用心,男人的好,舒窈能分辨。
    魏家不常活跃媒体,相当低调,家风严谨,这样家庭出来的男人他绝非一般浪荡公子。魏邵原有能力,品质周正,是怀瑾握瑜的正派君子。
    他不那么热烈,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却能不知不觉中,笼络人心。
    交往这两个月,日子倒也没什么改变。
    魏邵原工作忙,舒窈天生性冷,也不是缠人的主,算下来,两人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舒窈性格独立,觉得这样谈恋爱挺舒服。
    有空间,有时间,她怡然自得,没有束缚。
    魏邵原也很知趣,鲜花礼物一个不落,花着心思挑的。
    舒窈恋爱这事儿没大肆宣扬,但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隐隐约约传入舒家耳里。舒窈父母不敢专断,拐着弯地问了她几次。舒窈想了想,没有矢口否认。
    舒父皱了皱眉,聂凛那边的事儿他们也略有耳闻。之前说是和许家那姑娘有联系,之后不了了之。舒窈和聂凛闹腾了这么几十年,只要不太过分,长辈也不操这份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舒窈虽然没说对方姓甚名谁,但还是默认了恋爱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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