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甘心。”他直视她的双眼,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你离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艰难的决定,同时,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你不能这么专断,不给我一点机会。”
秦苒觉得他像极了一个暴君,同时被他这番话气得笑出声:“我专断?谁才是专断的那个人?你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说介入就介入。彼此给对方一个寻找新生活的空间,放手得果断点才是离婚夫妻最好的相处方式。哈,你不要告诉我,离婚后你发掘了对我有某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话音戛然而止,她无力地垂下头,“当我没说。”
这时,熟悉的疼痛感又袭上小腹。刚才贴的痛经贴好像没发挥半点作用,这次还带了难以忍耐的酸涩感。她将电视关掉,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去睡了。”
下一秒,秦苒掉进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中。在她起身那一刻,谢简从背后将她拥住。他的手臂像藤蔓般缠了上去,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而后,他将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摩挲。
秦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疯狂逐渐变得平稳,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对手。两人的衣料紧贴着,他将唇印在她的耳边,哑声说了几个字。
很轻很轻,轻到连她都听得不太仔细。但轮廓还是有的,因为那些发音,她曾经在梦里幻想过很多次。
很小的时候,一个算命的瞎子曾经告诉她:你命中注定有劫。
那时秦苒不懂什么叫“劫”。现在她懂了。
劫是逃不过、跨不过,注定要伴随一生的情。
不管这情是毒*药,还是解药。
她叹了口气,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下来。他更紧地抱着她,唤着她的名字:“苒苒,苒苒……”
她抑制住心口处的难受,咬牙道:“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不想……谢简,你怎么可以装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承认,我也有不对,但你自始至终都是罪魁祸首。你现在……又来说这种话,你让我怎么相信?”
他的信誉在她这里早就被消磨干净。这些伤害,岂是一句话能抹平的?她甚至觉得他刚才那句话是为了挽回她而说出的谎言。这个男人是个狡猾的猎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性。
她太了解他了。
他在她跌落谷底准备重新爬上迎接阳光的时候,又准备将她圈进他的领地。
那个梦做得真是准确又讽刺。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鱼,无论怎么摆动,都无法逃脱。
她咬咬牙,凭什么他说开始就开始?
第42章
谢简十五岁那年,突然跟破笋而出的竹子一般开始疯长。他喜欢穿干净的白衬衫和样式简单的球鞋,头发规规矩矩,手指修长干净;已经有了成熟轮廓的少年身上总是有股清新的洗衣皂味道,闻起来像长在树上的柑橘。
然而十五岁是一个稚嫩青涩又稍显躁动的年纪,已经有了对异性的某种幻想。谢简也不例外。
某天,一起玩的王扬偷偷拿了一张碟片到他家去,一脸做贼相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好货,要不要看?”
他兴趣缺缺:“什么类型的?”
王扬偷偷往四周看了看,把碟片的封面举到他面前:“我去租的,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封面女郎几乎不着存缕,摆着性感的姿势。谢简从书中抬起头来,一瞬皱眉:“你自己看,这种东西我不看。”
“切,装。哥们儿,咱们可是男人。”王扬边说边把碟片放进去。
很快,电视屏幕上就出现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对于少年来说陌生而刺激的肢体交缠、女人柔软白皙的身体和银铃般的叫声,无疑是一大冲击。
谢简看了两眼,轻咳两声,说:“把声音关小点。”
“还说不看呢。”王扬将声音调小了些,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丫就是口是心非。”
谢简白了他一眼:“闭嘴,再说话把你扔出去。”
从那天以后,谢简对于女性有了初步的认识。而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发生得糊里糊涂。
初三放学比较晚,那天,他们考完最后一次模拟考,天色已经快黑了。谢简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去,走到路边时,突然被一个飞奔过来的柔软物体给撞到。他单手握住那人的肩膀,稳住她的身体,两人因巨大的冲击力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同时,他的胸膛前好像挤了两团又软又小的东西。软得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
谢简低头看过去,秦家那丫头正红着脸道歉。他无意间嗅到她身上的味道,有点像掺了奶香的青草味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恍了恍神,低声说了句“没关系”。
那个娇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谢简蹙眉,怔了半天。那么软的东西,应该是……
晚上睡觉时,他有点心神不宁,迷迷糊糊地失眠到两点多才睡着。梦里,一具散发着奶香的柔软躯体被他如橡皮泥般肆意揉捏着,她低声啜泣、求饶,他不闻不问,像挥剑斩杀的勇士,用着之前学到的东西把她惹哭。她小声地嘤咛着,等他终于看清她的面容,那一瞬,梦境消失,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将他包围。他摸了摸被单,湿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