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有人来敲门。敲门声刚响,她便猛地惊醒,全然不顾眩晕的脑袋,掀开被子急急忙忙下了床,哪知开门一看,竟是卢果果。秦苒捂着半边脸,吐出一口浊气:“果果是你啊……”
卢果果见她一脸失望,也没有戳破,扬了扬手里的解酒药:“给你买的,赶紧喝了。”
谢简终究还是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等到他,已经是从农家乐回来后的第二天傍晚。秦苒做了一大桌子菜,自顾自地坐着扒饭,神情淡漠得像变了一个人。
谢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脱了西装,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拿了一副碗筷。
“玩得开心吗?”他问。
秦苒盯着桌上的菜:“嗯。”
他眉间有疲惫之色:“临时有变故,手机也掉进水里,没来得及联系你。”
“嗯。”
半响后,他换上一副淡然的面孔:“吃饭吧。”
秦苒没再说话。
三天后,秦苒在回家的路上,破天荒地买了一对仓鼠。两只仓鼠,一白一灰,一公一母。她给白的取名“红太狼”,灰的取名“灰太狼”。
她给仓鼠换水的时候,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灰太狼,红太狼是你老婆,你要多让着她,知道不?”两只仓鼠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嚼东西,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形貌极为可爱。
秦苒看得心都化了,又扔了两颗坚果进去。
很多时候,秦苒相信,一个人如果和身边的人有过多摩擦,那一定得反省自己的性格。她从小就被父母教导,待人处事要时刻树立一面镜子。如果别人对你不好,你首先得省察自身的毛病,如果自己没错,那便要狠狠地反击对方。
可惜,她大多数时间都只做到了前者,而这个弱点,恰恰被谢简捏得又狠又准。
谢简很晚都没回来。秦苒洗完澡,去书房找书的时候,在书柜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蹲身把盒子捡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猛地想起那天从外面回来,谢简手里提的就是它。
秦苒瞅了那盒子半天,小心翼翼将其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色泽翠绿的手镯。她不是会鉴赏的人,从小到大戴过的唯一首饰也只有婚戒,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的,只觉得拿在手里冰凉小巧、细腻光滑。
她想起谢简秘书那天说的话。这人去外市那些天,就是为了这个镯子?
秦苒仔细地把镯子拿在手里转,发现上面的绿色跟升腾的云雾一般,像晕染上去的。她一时间喜爱得紧,想试戴一下,可又没勇气。
如果这是谢简送给她的,或许早就送了。别人的东西,私自动了怎么也不好。那时,她没意识到谢简是自己的丈夫,或许是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惯了,她竟然开始心虚。
秦苒将镯子拿在手上,正出神,突然听见“咔擦”一声,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她还来不及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就看见谢简黑着脸走过来。
不知他哪来的莫名怒意,口气严厉又陌生:“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第6章
不知他哪来的莫名怒意,口气严厉又陌生:“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秦苒张着嘴,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她将镯子放好,冷静下来后直视他:“这是你的?买给谁的?”
她违背常态的拷问让谢简皱起眉,同时唇角抿得死紧,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这个小动作秦苒看得一清二楚。两人对峙了许久,最后她合上盖子,手指冰凉,指甲掐进肉里,忍了好久才忍住把镯子摔碎的冲动,阔步离开书房。
从书房里出来后,秦苒就后悔了。她应该冲进去和他大吵一架,质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出去几天舍不得打一个电话回来。她翻来覆去地替他担心,联系公婆,害怕他遇上了麻烦。后来她悲戚一想,可能是谢简根本不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她像一只战败的母鸡,灰扑扑地躲在卧室里,关了灯强迫自己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却是谢简挽着另外一个女人,叫嚣着要把她扫出门。
梦醒后,天已经大亮。秦苒歪头一看旁边的闹钟,慌张掀开被子起床——快迟到了。
这几天上班,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把设计好的版面交上去时,上头的人脸色明显有些难看。秦苒头疼得紧,被更年期上司训了几句,整个人都开始躁起来。
版块主编神色严厉地看着她:“私人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上来。你都是这里的老员工了,孰轻孰重分不清?”
秦苒低着头,不停地认错。
“还有,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主编推了推眼镜,“如果可以,下次请收敛好私人的是是非非。昨天在茶水间,我听到有人在八卦你的事情。虽然谢总于我们杂志社有恩,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引起舆论的风波。还是那句话,上班时间,不管是谁的错,都请把不关紧要的事情带到外面去。”
从主编的办公室里出来,秦苒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没进去把桌上那杯茶泼到那个女人脸上。如果不是对这份工作有感情,她或许已经辞职了。不,但凡有血性有骨气点儿的人都明白那意思:这不是你家的杂志社,不要仗着你老公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卢果果打听到这事儿后,很是愤慨,握着拳头,差点把咖啡杯里的勺子给掰弯:“那老女人肯定是嫉妒你嫁了谢简,看不得你出来工作。贵妇,我有时候挺同情你的,真的,以后解放了,一定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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