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眉眼一垂,露出个有点伤心的表情来,“明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外家,我妈早就是孤儿了,哪里有娘家可回,二姐说着话,是故意笑话我吗?”
秦莺闻言立刻就跳了起来,把刚剥干净的桔子一巴掌拍到茶几上,瞪着秦鹊,“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什么时候笑话你了……”
她还想骂秦鹊想太多简直脑子有病,就见她妈从厨房出来,瞪着她就教训起来,“阿莺,大过年的,你怎么还跟妹妹吵架,你是姐姐,就不能让让妹妹?”
类似的话,过去这么多年,从秦公馆到这里,秦莺听过无数遍,有时候是叫她让让妹妹,有时候是叫她让让弟弟,就因为她是姐姐,所以她就要谦让。
她连装都懒得装,直通通地怼回去,“凭什么,我不让!”
秦鹊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嘻嘻一笑,“哎呀呀,二姐还是小孩子呢,阿姨别怪她,就是吧……这桔子多好呀,二姐你都没吃就拍烂了,浪费粮食不好吧?唉,袁爷爷才走了没多久呢,看到你这样的行为肯定很痛心的说~”
秦莺立刻又瞪过来,说你妹的说!关你屁事!
因为秦鹊的提醒,范虹也注意到了茶几上的狼藉,顿时柳眉再次倒竖,“阿莺,你不吃就放着,弄成这样做什么,赶紧给我收拾干净!”
说完她就回身又进了厨房。
秦莺都快被气死了,站在一边望着秦鹊目光不善,要不是她不会打架,说不定能立刻秦鹊打在一起。
你说这叫什么事?以前在秦公馆就算了,那也是她奶奶家,逢年过节不得不见面,怎么现在她妈都分出来过了,秦鹊居然还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什么妹妹,简直就是讨厌鬼!
秦莺气极,才不管茶几怎么样,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收拾的。
倒是她的丈夫,从两姐妹开始争吵时就一直静静地待在一边,也没有劝架的意思,直到这时才默默地拿了纸巾,将被秦莺拍烂了的桔子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然后又抽出纸巾,仔细地将茶几都擦干净了。
“阿莺,不要气了,大过年,生气不好。”他也没说谁对谁错,就是拉着秦莺的手温声地劝她不要生气。
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听起来比谈星桥对她说话还要软一点。
秦莺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你习惯了就好。”
秦鹊注意观察着这夫妻俩,听秦莺语气仿佛有些冷淡,心里头掠过一抹惊讶。
不是新婚夫妻么,怎么感觉……不太像?
但是她想到秦莺是闪婚,便又觉得这也正常,其实还没认识多久呢,可能连彼此到底是什么人都还没弄清楚,会这样也很正常。
还有点略微的生疏,不够亲密,很符合才认识没多久的人。
但是秦鹊想到这里,又觉得有点疑惑,他们是夫妻啊,既然能结婚,应该是有感情的,就算情绪上头,到现在热恋期的三个月应该也还没完全过去吧?
她觉得奇怪,但又不好问,和秦莺斗斗嘴说些不重要的事就算了,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就真的惹恼她了,到时候吵起来,可不是斗嘴这么简单的。
直到范虹做好菜,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话,说了好几个话题之后,秦鹊才笑着提到秦莺丈夫,“我也就上回在秦公馆见过二姐夫一次,你们婚礼我也没参加,都还不知道二姐夫叫什么名字呢。”
秦莺听了立刻杠她,“我老公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你没看过请帖吗?”
秦鹊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应道:“是啊,没看过。我主要是觉得吧,我连二姐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以后万一在外面见到,我跟人介绍,别人问我我姐夫姓什么我都答不出来,这不太好吧?”
秦莺听了还没来得及找好继续杠她的角度,她丈夫就赶紧应道:“我姓宋,叫宋君亭,君子的君,亭亭玉立的亭,三妹客气了。”
“好名字。”秦鹊听了笑眯眯地赞了句,然后就随意说起了别的话题,不再涉及到秦莺两口子。
一直到她吃完饭要走,秦莺都没到机会杠她。
范虹这时叫女婿:“小宋,帮忙送送你三妹,楼下黑,怕不安全。”
宋君亭忙应了声,起身就往门口去,秦莺有点意见:“这个小区安保这么好,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前段时间新闻就有说,一个女的被上门送快递的杀了。”范虹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你不要掉以轻心,安全为上。”
说完又赶紧让宋君亭去送送秦鹊。
俩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等门关上了,秦鹊才玩笑似的笑着开口道:“二姐夫,你跟我二姐结婚的时候我大哥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宋君亭一愣,摇摇头,“……小秦总?没有。”
秦鹊听到他对秦麒的称呼,眉头一动,笑着哦了声,“居然没放狠话?这怎么行,娘家人哪有不为难为难女婿的,这样吧,我补上。”
说着她清了两下嗓子,道:“二姐夫,你可一定要对我二姐好,虽然她脾气也就那样吧,但其实她不是个有很多心眼儿的人,还是挺单纯的,你别欺负她,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听起来仿佛是开玩笑,但语气却有些郑重,宋君亭又愣了愣,直到电梯到了一楼才担心过来。
然后他点点头,应了声好,“三妹请放心,我会一直对阿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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