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可以白头偕老的爱人,可是有几对青梅竹马可以这样?谈星桥不敢去赌。
再后来,秦鹊毕业,创业日忙,他读研,正式开始临床轮转之路,两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在工作上团团转,见面次数急剧减少。
他拖啊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说了,可是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场合搁置下来,每一年春节,两家都会按照他们的休息时间聚餐,每次长辈都催,每次秦鹊都糊弄,信誓旦旦的要先立业。
“男人影响我挣钱的速度,我不能对我的员工不负责,再说,我还没到三十岁呢,着什么急。”
于是他也就跟着说:“随缘吧,工作太忙了。”
今年过年时长辈们又问,当时他想着,今年就要升住院总了,那可是一个忙到饭都来不及吃的岗位,还是等等吧,等住院总任期结束,等闲一点了,他再说。
而且那时候,他们也要三十岁了,他就可以跟她说:“你看,咱们都三十岁了,你没嫁我没娶,要不然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他计划得很好,但他的计划跟他的性格一样,不温不火的,还没怎么样呢,秦鹊的老情人出现了。
看到秦鹊发的朋友圈,谈星桥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虽然上次宋丽来住院时他问要不要打听岳林清,她说自己不会吃回头草,可是谁能保证呢,万一她听岳林清说了几句好话,就改主意了呢?
越想越觉得害怕,谈星桥想要找秦鹊问清楚她这条朋友圈到底什么意思,可还没等他拨通电话,办公室的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谈总,有几个车祸的患者,有颅脑外伤的,你们让人下来看看吧。”
谈星桥应了声好,挂断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工作永远最重要,因为他面临的,永远是生命和感情的选择,根本不对等,该选哪个一目了然。
这次车祸送来的患者有三个,都比较严重,需要立刻急诊手术,车祸的原因也很简单,大半夜的在外头飙车,结果一不小心,连环撞上了。
忙了几乎一夜,等从手术室回来,已经是下半夜,谈星桥尽管累,可还记得秦鹊和岳林清的事,在床上摊煎饼地翻来覆去。
睡上铺的同事还问了句:“老谈你不累啊,睡不着?”
吵到了别人睡觉,他有些不好意思,嗯了声,随便扯了个理由道:“……你说,3床还能醒吗?”
他说的3床,是个在工地受伤的建筑工人,特重型神经重症患者,治了三个月,还是昏迷不醒,他的妻子还在苦苦坚持。
同事闻言叹气,“都几个月了,谁也说不好,不过早上查房不是说神经系统有好转吗?可能吧……但你再怎么想他不可能现在就醒,赶紧睡吧。”
谈星桥嗯了声,躺着不动了。
但他也没有什么睡意,睁着眼,借着一点光线看着床顶,静静地发着呆。
好在第二天就是周末了,谈星桥一大早就坐立不安,隔一会儿问一句:“怎么值班的还没来?”
“今天谁值班?老俞……他不是住得不远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同事对他异于平常的举动感到大为不解,“老谈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是有的话,你先回去吧,交班我来交就行。”
谈星桥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弄清楚秦鹊和岳林清的事的急迫占据了上风,他点点头,“……病区的病人基本没什么特殊的,那就……麻烦你了。”
看样子他的确有急事,同事忙道:“行了你走吧,有问题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谈星桥于是把病历夹往旁边一放,签字笔往口袋一插,转身就匆匆出了办公室。
迎面是值班护士,“谈总,6床的血糖……”
话还没说完,就被谈星桥打断,他一边解白大褂扣子,一边道:“跟值班医生说,对症处理一下。”
说完一阵风似的进了更衣室,值班护士惊讶地看一眼他的背影,然后进了办公室,“刘医生,谈总这是怎么啦?”
在等早餐送过来的同事应道:“老谈有急事,先走。”
值班护士哦了声,“那看来应该是特别着急了,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
可不么,谈星桥也是头一回觉得岳林清简直阴魂不散呐。
这几年也不是没有人追过秦鹊,但大多数时候是她没那心思,直接就拒绝了,有那么几个想要以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她的,都被谈星桥暗戳戳地挤兑走了。
有一说一,很少有男人能接受女方有这么一个处处不差,并且在女方家里如入无人之境般自在的“男闺蜜”。
总的来说,他偷偷护食护得鬼不知神不觉,相当成功,直到岳林清再次出现,他的神经感觉到了滑铁卢的危险。
回到颐景花园,是上午八点三刻,还不到九点,按理说平时这时间秦鹊应该没有起床,但他已经顾不上许多,直接就上前敲门。
秦鹊其实是起了的,因为小梨花绝育之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而且变得非常黏人,非要上床来睡,秦鹊也没阻止它,结果睡到半夜就被一阵呼噜声吵醒了,再也睡不着,只好早早起来。
到现在,秦鹊的脑海里都还回荡着小梨花的呼噜声:“呼——呼——噜——”
全程就是这种有节奏的呼噜声,那动静大得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房间里有个野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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