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和嘉南在这里蹭了顿晚饭,黑皮弄了几个家常菜,每碗的分量都很多。
右侧一隅,横着一张旧门板改造的长桌,被用作餐桌。
楼上台球室来了人,黑皮捧着大碗舀了饭和菜,上去看点,跟嘉南说:“随便吃。”
“菜少了让阿纵去厨房给你做,冰箱里有鱼有肉,小菜就放在案板上。”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压根没把嘉南当外人。
嘉南说够吃了。
小白问陈纵喝不喝酒,陈纵开车过来的,说不喝。
小白拿来两瓶杏仁露给他们,“我去吃播了啊,补上个月欠的时长,水友们等我呢。”说完也端碗走了。
结果饭桌上就剩嘉南和陈纵。
“小白是主播吗?”嘉南问。
“嗯,”陈纵给她盛豆腐汤,“他玩游戏厉害,在当游戏主播,有不少粉丝。”
陈纵把碗筷递给嘉南,“尝尝黑皮煮的汤,他手艺好,你不是喜欢吃他做的饺子吗。”
嘉南喝了口汤,味道确实好,“他是不是专门学过厨艺?”
“应该是被磨出来的,”陈纵猜测说,“小白嘴太挑了。”
小白从小体质差,动不动生病,变个天也能感冒,偏偏还不好好吃饭。公园口算卦的瞎子说他是个天生娇贵命,可惜投错胎了。
但因为有黑皮在,小白哪怕投错胎生在了穷苦人家,也被养得很好。
黑皮的黑是被太阳晒出来的,就像他手上被磨出的厚茧。
小白的白是被捂出来的,因为他被娇惯着,未经日晒雨淋,没干过粗活重活。
嘉南问起昨晚黑皮被冤枉成小偷的事:“夜宵店的钱到底是谁偷的?”
“家贼,老板儿子,怪到黑皮头上了。”陈纵说,“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
“为什么会怀疑黑皮?”
“他有前科。”
黑皮的爷爷年轻时是惯偷,蹲过几回大牢,藏着一手好“绝技”,后来金盆洗手,决定重新做人。
黑皮小时候跟着爷爷生活,在一旁耳濡目染,把该学的不该学的,通通学会了。
他们山穷水尽揭不开锅的时候,为了给小白治病,黑皮偷过东西,进过少管所。
做过贼就永远成了贼,洗不白。
别人家丢了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你。
夜宵店丢钱的前一个小时,黑皮去给小白买烤串,在店里逗留了十来分钟。
夜宵店老板发现钱丢了,咬定是黑皮干的。店里没装监控,他那么笃定,像是真的亲眼看到了黑皮偷东西。
最后报警,查到老板儿子头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小白气得差点在警局揍人,被黑皮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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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陈纵谈起黑皮和小白,还是黑皮小白对待陈纵的态度,总给嘉南一种感觉,他们应该认识很多年了。
当嘉南问起时,黑皮点头说:“是早认识了。”略一回忆,“得有十年了。”
十年前陈纵在洛陵待过,两人那时候是玩伴。
后来陈纵去了上京市,又去了美国,远天远地的,联系便渐渐断了。
再后来,小白因为动手术急需一笔钱,黑皮四处想法子弄钱,不小心走了歪路,偷东西被抓,留小白一人在外面。陈纵不知怎么知道了,出手帮衬,黑皮为这事感激他一辈子。
去年陈纵突然出现在洛陵,黑皮才与他碰面。
他们十年没见,从儿时到少年,竟一点没觉得生疏。
外面来了人。
是夜宵店老板和店里的服务员提着两大袋子烧烤来道歉。
夜宵店老板平白无故冤枉人,说不过去。黑皮看着又不像善茬,真结下梁子说不定就是埋下祸患。
他们又都住这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夜宵店老板自认理亏,先来赔个礼。
小白鼻孔朝天,不愿搭理对方。
黑皮接过袋子,招呼台球室里的人一起吃烧烤。
“老张,”黑皮喊住夜宵店老板,“下次再把脏水泼我门口,你家的店门也别想要了,一报还一报,这个道理你懂吧?”
夜宵店老板灰溜溜走了。
黑皮自认问心无愧。他从少管所出来后没再偷过东西,他能辨清善恶,当初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去偷。他承担不起风险,不能再撇下小白第二次。
只不过今年春天他主动破了例。
地点在文化宫,目标是魏春生的手机。
陈纵去应聘文化宫保安前让他想清楚,黑皮要是不愿意,他可以另外找人。
黑皮还是跟着去了。
他将魏春生的手机偷出来两分钟,陈纵在上面装了点东西,再把手机原模原样放回魏春生的大衣里。
第25章 (修) 她想变成一颗坚硬的石……
嘉南跟陈纵讨论过关于某部电影中反派角色的结局。
那时距离电影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嘉南猜测反派的阴谋应该会被揭穿, 但结尾时真相没未公诸于世。编剧和制片方想要策划下一部大电影,留下了重重伏笔。
嘉南也曾设想过关于魏春生的结局。
如果她是编剧,魏春生是她剧本中的角色。惨烈一点, 魏春生应该会死于车祸,或者走路被高空跌落的花盆砸死。
更恶毒一点,魏春生可能会患上某种恶疾, 饱受病魔折磨, 最后痛苦离世, 如文化宫某些女孩背后所诅咒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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