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微微皱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看到了床头柜上花瓶里的那束白百合。
清脆的叶子将那枚白色花朵衬的亭亭玉立,整个空间里也被这清雅的花香包围着。
“是有人来过了吗?”
“噢,是禾玉主任和夏雨主任,那束百合就是她们带来的。”
“嗯。”
谢西辞向护士长点点头后走上前,将窗台上那一束有些焉了的向日葵从花瓶里拿了出来,而后将花瓶里的水重新换了,慢条斯理地将带来的向日葵和禾玉拿来的百合插在一起。
金与白微妙碰撞,这个造型“奇特”的插花作品再次出世,谢西辞将“作品”重新放置在窗台后静静地在治疗仓边坐下。
金色的阳光透过室内偌大的落地窗,在病房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两面巨大的光面,仿佛是两扇光的大门紧紧贴在地面,等待人打开它。
治疗仓蓝色的屏障下是女孩娇小的脸,散开的黑发将这张巴掌脸衬托的愈发白皙,往日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是紧紧闭着。
女孩秀眉依旧紧蹙,就像是被拉入了某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全身都透出了一股冷漠的戾气。
甚至。
还有一丝失去的恐慌。
谢西辞伸出手,隔着蓝色保护屏障虚抚上她的眉头,似乎想要将这紧蹙的眉舒开。
女孩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她沉默的睡着,旁边仪器的心电图上显示的心跳频率一直都保持着异于常人的数据。
谢西辞看向女孩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垂下眼帘。
“你在害怕什么?”
“霍小小。”
……
充斥着病毒与灰尘的黄色天穹之上,一轮血红色的太阳沉默地燃烧着。
在炽热的光之下,苟且在世界无数个角落中的生命在被感染与死去中不断徘徊。
废弃的战时医疗点。
一位女人像是一只幽魂出现在了大门前,她身穿着异兽外壳制成铠甲,一把两米长小臂宽的大砍刀别在后背盔甲的卡槽中,脚踏着一双大了两码的旧军靴,慢悠悠地踏进了这片在一小时前被丧尸入侵的区域里。
靠近大门的低阶丧尸最先感受到生人的气息,密密麻麻的丧尸像是一只嗅到了鲜肉的猛兽,如同灰色的潮水汹涌扑来。
灰色布满黑斑点的皮肤,尖锐而蕴含病毒的利爪獠牙,以及那腥臭的腐肉味道瞬间包围了女人。
面对这恐怖的危机眼前的女人脚都没移一步,却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不适应?
心底升起的这股莫名生疏的感觉让她出刀的手微慢了一步。
她从小可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适应呢?
丧尸的利爪已经逼向她的面部,女人压下心底这股莫名的情绪,身后卡着的大刀被她反手抽了出来大力劈向前方。
骇人的撕裂声响彻在空气中,那股恶臭的腐肉味道更加浓厚了。
女人忽地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也不愿意跟这些怪物纠缠什么,直径破出一条通道迅速朝着里面那只丧尸猪的位置狂奔。
杀掉了这只领头的丧尸猪,这些徘徊在四周的丧尸也会自行离去。
握着大刀轻松地杀出了一条生路,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一只庞大的生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脖颈上围着一圈如钢针的鬓毛,猪鼻旁则弯着两只闪着森白的巨大象牙。
女人看着这只怪物眼前一亮,歪歪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冷漠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居然是一只刚刚普及进高阶的丧尸猪,呵,要发财了。”
手里的黑色屠刀在昏暗的医疗点大厅里晃出阵阵刺眼的红光,在这头丧尸猪暴动的那一秒钟,女人气息下沉,而后高高跃起,握着大刀一记横斩。
黑红的血带着一股腐臭味爆射而出。
手里的刀锋紧紧地贴着丧尸猪的背脊拉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同时另只手心向下,一道白光钻进这条伤口中。
这救人治病的白光用在这些怪物身上却成了缭乱它们身上病毒结构的毒药。
大刀再次砸进怪物的身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骨头断裂声。
这只刚刚晋级到高阶还没有完全掌握能量的丧尸猪,就像是一只被反复揉碎的布娃娃,在最后一击中在空中如同旋转的风扇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
怪物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肉眼可见的打碎错位,瞪大的眼睛写满了恐惧。
而完成这一切的女人再次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却没有取出晶核,而是走在了一块空地板下方。
大刀落地,伴随着“咚”的一声的还有女人冷漠的声音。
“滚出来。”
安静的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凑的地板被推来,一双脏兮兮的手将地板移开,不一会一群衣着褴褛的人艰难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们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像是挨饿很久了,全身散发着搜臭的味道。
此刻被拯救的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和感激,反而充满了警戒和防备。
“我问,你们答。”
其中一个领头的老人面带惶恐地点点头,“您说。”
“这个治疗点什么时候沦陷的?”
“十天前,治疗基地唯一一位S级强者在外出争夺水源的时候死掉了,其余能走动的人都跑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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