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人秘密的通讯,不论是映月派的人还是云清阁的人都一无所知。
聂世云已经身处品音阁,住的又是独门独院,无人打扰,做什么都很方便。翟白容却行动有些不便,身边除了段铭玉还有一众视他为带头人的映月派弟子们,他一时难以再寻到时机联络。
在一方从容等待,一方焦急地赶路的情绪中,十天迅速过去。
身为东道主的品音阁中,弟子们虽然也参加修仙大会,却是照旧住在原来的住所,不到外阁来的。不过话虽如此,齐妙菡却也寻了机会偷溜出来,和齐轩儿一同玩乐。聂世云自然无心一直打扰她们姐妹相聚,不过也借机询问了几次齐妙菡映月派有没有到达一事。
“没有,说是明天就要到了……哼,不愧是四大门派,一个个都姗姗来迟,摆明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齐妙菡不满道,“话说,你怎么三天两头就问我一遍?你很在意他们啊?”
齐妙菡可是知道聂世云曾经追求过段铭玉一事的。虽然她厌恶极了段铭玉,可她与聂世云相识的时候对方已经和她站在了一条线上,她自然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没有的事……”
“怎么可能!你从实招来,莫不是又被那个小贱人段……”
“嘘……”聂世云赶忙扯了齐妙菡到一边去,“姑奶奶你赶紧闭嘴吧,不要当街污蔑我。”
齐妙菡想到段铭玉,满脸嫌弃:“那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反正绝不是段铭玉就是了。”聂世云澄清道。
齐妙菡抓到了他话中的漏洞:“不是他,也就是说的确有别人?”
齐轩儿原本绝不会跟着他们瞎闹的,听了此话,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师兄的确鲜少对旁人表现得有兴趣。原来是……”
说起认识的人的八卦,齐妙菡就来劲儿了,一个劲儿拿胳膊肘怼聂世云:“是谁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是我们知道的人吗?”
齐轩儿虽然没有追问,却也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瞧。聂世云不仅感受到了八卦对二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你们也许认识吧……”聂世云清咳了两声,“但还不能告诉你们。待到日后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说。”
齐妙菡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却怎么问都打不开聂世云的嘴。她激将地说了什么“也许你是根本没有信心可以追到人家,才不敢提”一类的话,聂世云只管微笑,一言不语,气得齐妙菡恨恨地骂他不够意思,但也只能不得已作罢了。
“姐姐这次出来外阁好几天,蒋掌门知道吗?”齐轩儿见二人僵持着,主动转移话题道。
齐妙菡小声叹了口气:“知道。照她吩咐的,今晚就该回去了。哎,我压力也不小啊,现如今我的修为竟是超过了几位师姐们,她们将期望都放在我身上……”
“这是能者多劳。”齐轩儿细声安慰道。
“大后天便是修仙大会的开幕,到时候我们品音阁要待在师尊旁的,离得那么远,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不过等师尊说完了话,散了会,我就来找你。”齐妙菡做此保证。
两人又趁着最后的这点闲暇时间,决定去发饰店一同逛逛。聂世云就不再打扰,回到了住所。
隔了两日的下午,映月派终于到了品音阁,他们门派的仙船因为路上突然下了雪,耽误了一些时间。
翟白容此时着急,段铭玉也着急。不过却是着急要和另外二人汇合。翟白
说这妖兽与乌鸦无异倒也不公正。比起一般的乌鸦幼崽,身型因为还很幼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体积的确要大上一圈。头顶有着好几根纤长的羽毛,尾端也有拖尾,仔细辨认,的确是凤凰的特征。只不过它通体黢黑,乍一看论谁都觉得只是个乌鸦。
而此时,翟白容所忧心地对象,正在玉佩中。
可聂世云并没有回应他。
他柔声哄了几句,段铭玉终于将眼泪憋了回去,却是说什么都想让翟白容与另两人一起陪他吃饭。翟白容无法,想到曲旃蒙交待他要看好段铭玉,同时更要提防段铭玉身边的两人,尤其是赤岩崖那个,只好答应了。
聂世云手忙脚乱地捧了身上还挂着半块蛋壳的鸟儿起来,询问道:“你还好吧?”
“……没有的事。”翟白容见段铭玉一副仿佛要落泪的表情,心中叹气。若是以前,看到对方这样可怜的表情,他定然会心软的一塌糊涂,可现在却只觉得可笑。
自己觉得此举很丢面子不说,翟白容这会儿又多了别的牵挂,本来就很是内疚,他生怕聂世云从别人听到了此事,误会加深,于是与段铭玉周旋了一番,挤出一点时间来给聂世云送去了消息。
等它嚎完,聂世云掂了掂它:“小煤球,哭完了吗?”
“……”
聂世云回忆着原作中的设定,这只杂交鸟的父亲是只上天界的凤,因为意外流落修真界,与乌鸦一族的一只母乌鸦搅合在一块后,没多久寻到了机会,拍拍翅膀就回上天界去了。被渣了的乌鸦也看不顺眼这颗时刻提起她的情伤的蛋,直接给扔河里了。
“不如你们去吧,我就在住处等着。”翟白容道。
不同于普通妖兽,神兽一族出生以来就自带传承,想来是破壳以后,一股脑涌进脑海中的信息让这只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扔了,本能地感觉伤心。
段铭玉心中百转千回,竟然得出了全然不同的结论:“师兄,果然你还是气他们两人的事吗?你上次说已经不在意了,果然心里并非那么想……”
“我怎么就叫小煤球了!?”妖兽张嘴叫道。
漆黑漆黑的小鸟一张口,竟然嗷呜地呜咽起来。
简单来说,这鸟儿摊上了个牛逼的渣爹,娘也不疼,还迁怒它。
直到在山下与戎律,胥烨华碰了面,四人一同似乎和谐无比地同行去了酒馆,聂世云都没有回复。翟白容有些坐立难安,心中生出各种猜测。知道他对于和其他二人共享段铭玉一事一直有些抵触,只是这次进阶金丹出关后态度才有所软化,其余几人只当他是有些不自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他原本就不喜欢那二人,此时心境从执着于段铭玉之中解脱,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们三个大男人竟然要这般围着段铭玉转,还要状作其乐融融之态,真是不可思议。更神奇的是,此事在大部分人眼中竟然似乎并无怪异。
容好不容易安排好了门派中弟子们的各种事宜,想要找个地方独自听聂世云送回来的传讯晶石,却又被段铭玉拉着去见戎律和胥烨华,他们约好了于山下碰面。纵然翟白容已对段铭玉无意,也着实被他这番言语气了个半死。
他只是例行查看凤凰蛋,却没料到今天一进来,蛋竟然已经破壳了。而这只——看起来和乌鸦几乎无异的半凤凰幼崽,坐在地上仿佛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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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沌空间中,一人一兽正在大眼瞪小眼。
果然一出生就是有灵智的,神兽血统就是不一般。聂世云心想着。
bsp; 就是声音太呱噪了,整个一破锣嗓。
“那你叫什么?”
小妖兽的喙都是漆黑的,张了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妖兽的名字都是父母来取,一想到自己是被扔了,它又悲从心来。
“你又不是我爹妈,我们也没有缔结契约关系!我不过是在你这借住,反正轮不到你帮我取!”
聂世云看它模样可怜却还嘴硬,忍不住逗它:“你既然通了神智,应该知道自己当初在河里漂着命不久矣吧?若不是我救了你上来,你现在都变成颗冻蛋了。”当然不会。若是自己没有救它,它以后就要落在段铭玉手里了。
手里的幼崽果然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
聂世云接着说道:“不过我也不会拿救了你的事要挟,本来也是处于好意么。不过你赖在我的这方玉佩中不肯出去,还将我用来喂养这方宝地的灵气抢去大半,前前后后吞了大约有一百五十万有余的灵石的灵草素材,我都记着帐呢。你现在既然已经破壳,不如慢慢地将这笔帐还给我。”
“一、一百……五十万……”幼崽无助地扇了扇翅膀。它回忆了一下,的确在沉睡的这段日子里吃了不少好东西,只是当初在蛋中神智并不清醒,只是遵从本能吃好喝好睡好罢了,哪儿思考过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零头我就帮你抹了。不过之后如果你要多花上几年,利息还是要收的,一年只要……”聂世云开始和它算账。
眼看着手掌里的鸟被讲得懵住了,他又转口说道:“不过若是你和我缔结契约,我们就一笔勾销。平时不必要的话我也不会使唤你,偶尔帮着我炼炼器就可以。你若是不想出去,平时就接着在这里住着,灵草什么的照吃不误,如何?”
聂世云一套连击打得这只乌漆麻黑的小鸟找不着北,它飞出玉佩转了一圈,的确是觉得空间里住得更舒服一些,又一想到自己孤助无援,连族人都没有一只,修炼困难,又上哪儿赚这一百五十万去,很快就忍不住松了口。
“好、好吧!但是至少要给我把’小’字给去了!我以后可是要长得和凤凰一样大只的,很是威武!”
聂世云一愣,原着中段铭玉给这只小鸟起名叫墨葭,很是文艺。他刚刚也不过是看其身上黑漆漆的,随口那么一喊,没想到对方此刻还真同意了。
聂世云想了想,这本来乘上天道大船的小鸟被自己半路截胡,指不定以后要跟着自己一同被针对,叫煤球也挺好的,俗话说得好,贱名儿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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