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黄总笑起来,“还是去吧,别和吃的过不去,吃完咱就撤,也好久没见了,你再不管管他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丁叔叔把电话都打我这儿了,丁千一从小听你话,你说比我有用。”
云潆听了,点点头:“行,那就去吧。”
从小的情分,她说什么也不能不管丁千一。
可她压根想不到,这一去就闹大了。
丁千一包了个大包厢吃火锅,边吃还能边唱歌,房间里暗暗的,气氛格外好。他穿西装站在门口迎客,瞧着像是办喜事的新郎,云潆真觉得他病得不轻,打过招呼就往里窜,扫一眼就知道他把所有朋友都喊来了。
就连那么忙的单影后都在场,坐在沙发上朝小姑娘招手。
“你怎么在这里!”云潆瞪圆眼。
影后指指门口傻子:“非要我给他接风。”
这顿饭吃的其实很高兴,朋友们聊着天,喝着酒,外头寒风呼啸,屋里却温暖惬意。
歌唱到最后都腻了,干脆调到卫视看连续剧,云潆乜丁少爷一眼,丁千一乖觉极了,咧嘴笑,给她又倒了半杯酒。
小姑娘窝在黄阳阳和单贝贝中间,边喝酒边一次次刷朋友圈,都这个点了,方清源还没有发他的每日一圈。
“我想回家了。”她嘀咕着。
黄阳阳点点头:“我看珍妮喝酒了,你晚上睡我家吧。”
软兮兮的女孩软兮兮地笑:“恩恩。”
黄总揉她脑袋,自然想得到,她还想喝。
于是黄总开始叫东西,到家正好送来。
单贝贝一手拎三人的包,要找丁千一打声招呼,看了一圈发现他不在。
下一秒,包厢的灯灭了。
有人笑着喊:“我们一级电工去哪了?回来修一下啊!”
下一秒,门开了,丁千一捧着一束超级大的玫瑰花站在那,全屋子的朋友们都亮起了手机的小灯泡。
于是房间里是很明亮的。
接着,有人拉响了彩带,砰砰两声,叫云潆吓了一跳,缩在黄阳阳身后。
这一屋子人,只有小姐妹三个被蒙在鼓里。
有人笑着:“丁丁,上!”
丁千一灼灼看着云潆,上前来,把花塞给她。
玫瑰味太浓了,云潆打了个喷嚏。
不知是谁碰到遥控器,转到新闻台,在重播今日新闻,画面上出现北京那个庄严的大礼堂,现场有很多站岗军人,有很多记者,有很多了不起的人。
下一帧,画面上出现了方清源的脸。
云潆蓦地瞪大了眼。
看他穿着他从没穿过的西装领带,胸口别着党章,站在国旗下,接过一座沉甸甸的奖杯。
他的身后是小巴,是云潆在实验基地里见过的他的组员们。
一共五个人,都是西装领带,都捧着奖杯和证书。
台下,掌声热烈。
云潆怔怔看着电视里的方清源,看出他的情绪,看他压下眼中的情绪,露出微笑。
一时间,她也随着他笑开,心口扑通直跳,她终于知道那天晚上他要告诉她什么,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这个小时候吃野菠萝酸倒牙的男人,终于做到了!
...
“桃桃。”丁千一唤了声。
云潆转来看他,眼已经红了。
丁千一拿出了厚厚一叠证书,有大有小,什么颜色都有,全部摊开在她眼前,深情极了:“我做到了,你觉得男人该会的事情我都学会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哭,只会让你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小就在幻想今天,只是你一直不知道。”
云潆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的大屏幕,画面转到采访室,他是场上的焦点,她能从闪光灯的频率估计出当时现场有多热闹。
方清源这个人,像个隐士,守着云滇的山,所做的工作看似普通,却如利刃出鞘,一鸣惊人。
他蹲在地里砍掉菠萝树顶芽的身影与此刻台上握着话筒有条不紊回答问题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让云潆觉得十分骄傲,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喟叹的自豪,如果可以,她要告诉全世界,这个叫方清源的男人,是她最爱最爱的人。
太爱他了,太心疼他了,太想见他了。
云潆根本没有意识到丁千一已经单膝跪了下来。他一矮身她就能看的更清楚,看她爱的男人不动声色替主持人引出后面的获奖者。
即使他走下台,只有一个背影,闪光灯依然追寻着他。
明天是不是就能见面了?
云潆紧紧揪着手,即使画面里已经不是他了,她还是那样看着,明天,方清源是不是就能来见我了?
而跪在地上的丁千一拿出一枚鸽子蛋,单贝贝和黄阳阳对一眼,觉得那枚戒指会让手指很痛,因为太沉了。
“云潆。”丁千一很正式地喊她的名字,“请你嫁给我!”
朋友们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朋友们吹响尖锐的口哨。
屋顶都要掀翻了,云潆觉得吵,微微蹙起眉心,低头看那枚鸽子蛋,这才恍然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这时候,黄阳阳和单贝贝已经反应过来,刚才桃桃一直盯着电视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方清源在大礼堂里根正苗红的气场与那张举高高照片里的温柔神情是有差别的,但架不住那样出色的眉眼令人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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