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拉过她的手,把石头放在她的手心。
“试试看吧,好孩子。”
此时的校长像个圣诞老人,脸上是那种包容、温暖的表情——像是只要孩子们满意他的礼物他就别无所求了;还有一种“她一定会喜欢”的自信和得意。
塞拉却猛地摇了摇头:“不行。校长,你我都知道伏地魔会回来,你是一位——你是最伟大的巫师,你的命比我重要太多。”塞拉自觉自己还没成长到能和黑魔王正面作战的程度,更不要说邓布利多不只是一个强悍的巫师、还是一位出色的领袖——事实上她觉得拿自己跟邓布利多比简直是拿萤火去比辉月。她完全配不上魔法石。
……斯内普在边上都快忍不住想出言讽刺了,想想她平时骄傲的样子,怎么现在说起这些鬼话。
邓布利多温和地摸了摸塞拉的头发,说:“拿着吧,拿走吧。我用不着它。对付黑魔王用不到它。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也会把它毁掉——因为绝不能让它落入黑魔王的手中。你还记得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的是什么吗?”邓布利多顿了顿,“你可能无法想象我这样一位老人——我想我可以对你说实话——有多么渴望一个安宁的长眠。”他的眼神哀伤而眷恋。
塞拉不合时宜的跳跃思维让她想到,邓布利多的话可以翻译为他想退休了,但是怎么解决了一个黑魔王还有一个,你们年轻人不太行啊。
塞拉完全认同邓布利多对死亡的看法——于是她冷静了下来,先是拥抱了一下邓布利多,又给斯内普一个充满决心的眼神,然后郑重地说:“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试试。我还记得那个咒语。”
塞拉将水晶球放在左手,魔法石拿在右手。
身旁,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她,她能感受到他们也在紧张。
塞拉突然笑了。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或许万圣节那个金色的线索,就指向了今天的这一个瞬间。无论结果如何,仅仅是现在这个画面,就让她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被安抚了。也许暑假她会找份工作,攒一点钱,给自己买些漂亮的衣裳,给校长和斯内普买份礼物。
然后,就像多年前她第一次就成功念出的咒语一样,这次那本书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无数浅金色和红色的光点从塞拉的体内、水晶球中、还有魔法石里涌出,几乎充满了整间屋子;它们混合在一起飞行、旋转、涌动,像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最后又重新归于平静。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沉默地欣赏着这无声而又震撼的一幕。
塞拉感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的生命得到了充足的营养。她回想起第一次在霍格沃茨洗澡、吃饭、睡觉——
斯内普敏捷地及时上前搂住了晕过去的女孩,她微卷的头发散落在他的手臂上。她脸色红润,眉目舒展,唇角还带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出于谨慎,斯内普还是用了个健康检测魔咒——幸运地一切正常。
魔法石消失了,水晶球则静静地放在桌上,萦绕着淡淡的白光。
邓布利多好奇地弯腰凑近,对水晶球说:“她会没事的,对吗?”
水晶球不理他。
邓布利多直起身来,转身看看斯内普,又看看他怀里的塞拉,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斯内普觉得他的眼神揶揄,这使他有点羞恼。好在最终邓布利多没说什么。
“先把她带去你的休息室吧,西弗勒斯。”老校长说,“我这儿待会还有客人。”
当然了,相比这位受欢迎的老校长,塞拉只能去他那里了——就是他又得把壁炉的火烧旺点了。
斯内普点头:“再见。”
走的时候没忘记带上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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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她先是本能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很好,它们都还在——然后她又看了看时间,很好,该吃晚饭了。
塞拉迅速去洗澡,结束后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跑着跑着她就觉得特别快乐、甚至快乐到想哭了;她也没憋着,干脆直接翻过楼梯一跃而下,一边下降一边尖叫。
“该死的塞拉你在做什么!”耳边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依然是如此悦耳的——她的魔药教授,斯内普先她一步用了个缓冲咒,塞拉稳稳地站到他面前。
“砰!”但是水晶球砸到了地上。
塞拉、斯内普:……
水晶球没事,然而霍格沃茨古老的石砖被砸缺了一个角,周围的小巫师们不明所以地被吓得尖叫起来,还有个小男孩惊慌地叫着“地震了!地震了!”然后他们纷纷四处逃窜。
要是斯内普没在的话,此刻塞拉可能会特别开心,因为这群小孩们就像一群被狼追赶的小羊羔一眼——但是斯内普在,她不敢笑得太大声,低头先把石砖给修复了。
“拉文克劳扣五分,为你破坏建筑和吓唬同学!”斯内普恶狠狠地说,但是塞拉莫名感觉他是装的,实际上他也在暗自愉悦。
“嘿!斯内普教授,你不能这样!”此时旁边正好路过一个六年级拉文克劳,他大声说:“才刚刚评完学院杯呢!下个学年的计分还没开始!”
塞拉也帮腔:“就是就是,太过分了!而且明明你也有责任!”如果是她自己施咒就不会忘掉水晶球了,感谢斯内普无意间的天才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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