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皎也觉得这种情况怪烦人的,反而主动闭门谢客。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实际上关门没多久,周皎拍拍屁股就去下帖子了,对象是黄月英,用的是“谢矫”的名字,当然,不用本名是为了避免下帖被拒的尴尬。
万万没想到,谢矫被残忍拒绝了,反倒是黄家主动给周皎下拜帖,希望能够与她见一面。
周皎内心还有点紧张,虽然不是她主动欺骗,但曾经用马甲混了这么几年,也骗了不少人,黄月英与她关系很好,送她的连弩更是救过周皎的命,面对黄月英,周皎心中还是有些惭愧的。
而且黄月英的姨母是刘夫人,有这一层关系在总有些尴尬。
好在真正见到黄月英的时候并没有周皎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黄月英被练师亲自引入了内室,周皎见她进来,立刻起身道:“月英,你来了,好久不见。”
她说完又怕黄月英不高兴,觉得自己冒犯了她,接着行礼道:“阿皎见过黄小娘子。”
黄月英却是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也冲着她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周娘。”
两人一同坐下,周皎和她许久不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候才好,只能掩饰性地咳嗽两声,道:“黄伯父身体还好吗?”
黄月英微微一笑,道:“家父身体安然无恙,周娘放心。
先前他听闻周娘被人刺杀,还曾忧心忡忡,这次我来拜访周娘还特意让我带了一些药材来给周娘补身体。”
周皎感激道:“如此就有劳黄小娘子为我转达谢意了。”
“周娘客气了。”
黄月英犹豫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碍于旁边侍候的人众多不便开口。
周皎察觉出她的想法,对练师道:“我与黄小娘子有些话要说,你们先下去吧。”
练师有些担忧,显然是害怕周皎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但对上周皎安抚的笑容,只得乖乖应了一声,将其他侍候的人一同带走了。
等到练师她们都离开自己的院落,周皎才带着笑意开口道:“月英姐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黄月英这才开口:“或许周娘不信,可是姨母她……并未想过要害周娘,周娘若是能宽宏大量原谅她,好好待她,我不胜感激……”
周皎明白她的担忧,见黄月英这样也知道这话是她自己的意思,并非黄承彦的嘱托,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的姨母蔡夫人恨我入骨,若不是她的怂恿,刘夫人对我不会有什么恶意,更不会起杀心。”
黄月英叹了一口气,道:“周娘能够体谅就好。”
现在荆州被孙策攻下已经是既定事实,识时务的自然会主动示好,也理应和不识时务的人划清界限,已经死了的蔡夫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是双赢的选择,毕竟孙策也需要一个借口与荆州众人“和解”。
周皎也只能在心底为自己这位自负且聪慧的姨母惋惜片刻,随后笑着转移话题。
“月英姐姐也不必和我见外,当初我在荆州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可不如今日生疏。
何况月英姐姐送我的那柄连/弩可是救过我的命,算来月英姐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周皎笑道:“所以月英姐姐还是如其他人一样,叫我阿皎就好。”
兴许是因为与周皎将刘夫人的事情说清楚了,黄月英的神色轻松了不少,露出一个笑容,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阿皎。”
周皎又和黄月英闲谈几句,顺便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下荆州其余人对于孙策等人的态度,这才出声问道:“庞德公与水镜先生近些日子如何了?”
黄月英语气含蓄,道:“身体都还算硬朗,两位先生都隐居乡野,外面的世道再怎么乱也不碍事的。”
周皎听出弦外之音,道:“其实是我有一件私事想要拜托两位先生,所以才从月英姐姐这里打听他们的情况。”
黄月英好奇地问道:“阿皎是有什么要事吗?”
周皎笑了笑,解释道:“是我想办一座学堂,让一些家境贫困的学生得以入学,不比花太多银钱延请老师。
同时根据年龄差距和学识程度来划分他们跟随不同的先生学习不同的内容,如今学堂我已经建好,衣食住行也都安排好了,唯独这老师请不到更合适的。
可我转念一想,荆州名士众多、学风浓厚,若是能请庞德公、水镜先生与黄伯父为学子们授课,自然是再好不过,因此想要询问一下三位先生的近况。”
黄月英听她所说不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道:“阿皎真的办了这样的学堂?”
周皎微微颔首,道:“自然是的,这学堂是我自己出资,不过将来要在不止一地建立这样的学堂,所以最后或许还要交到吴侯手中,若是三位先生介意……”
黄月英脸上满是笑意,道:“阿皎这样利民的好事,二位先生我不敢擅自保证,阿父必然会答应,阿皎不必担忧,至于两位先生,我会亲自前去说服的。”
周皎不由感激:“如此便多谢月英姐姐了,不过我还有一事是想要拜托月英姐姐的。”
黄月英有些好奇,道:“是什么事?”
“我为家中经商方便开设了一间工坊,多是一些新奇之物,亦有农具之类。”
周皎说到这里,脸上多了几分羞愧之意,道:“说来惭愧,我虽然有些新奇的法子,可对于其中的机巧一窍不通,我想到月英姐姐对于这些事情极为了解,所以想聘请月英姐姐与我一同管理这间工坊,以月英姐姐的学识,必然是得心应手的,自然也会允诺月英姐姐工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