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不由暗暗给了周皎一个“干得好”的手势,周皎则是冲他扬了扬下巴。
周瑜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轻轻地咳了一声,示意周皎不要乱来。
周皎乖乖向孙策见礼,道:“阿皎见过伯符哥哥。”
孙策当做没看见两个人的小动作,一手扶着周皎不让他继续行礼,随后道:“阿皎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收到你的信的时候有多惊喜,公瑾更是——”
他话还没说完,周皎已经好奇地追问道:“阿兄怎么了?伯符哥哥快告诉我呀。”
周瑜又咳嗽了一声,随后瞪了周皎一眼,道:“还以为你在外长进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周皎瞥到孙权偷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制止周瑜道:“诶,能看到阿皎一如往昔,我也更觉欣慰。”
他拉着周皎向厅内走去,让周皎坐在他下首,言辞恳切:“当初是我思虑不周,只让阿蒙他们几个人跟着你,害得阿皎流落在外,与义母还有公瑾分离多年。
伯符哥哥理应向你说一声对不住才是。”
周皎摇摇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事情本就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怎么能怪伯符哥哥呢。”
她眨眨眼,道:“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感谢伯符哥哥呢。”
孙策见她一副坦荡的样子,还有当初顽皮的样子,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这几年看尽人情冷暖,知道人心易变,但见周皎一如往昔,与周瑜当初来追随他时一样真挚,不由更觉欣慰。
“阿皎可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给伯符哥哥听听。”
“这个……还是等之后再和伯符哥哥说吧。”
孙权坐在周瑜身侧,见周皎支支吾吾的样子,不由嘲笑地看着她。
周瑜在周皎对面坐着,见她笑得灿烂,不由道:“你呀,果真还是和伯符亲近,有什么好事情不和我这个阿兄说?”
周皎心底念叨了半天,我要是和你说了,你不得扒了我的皮。
她转了转眼睛,道:“我先同伯符哥哥说了之后再与阿兄说吧。”
周瑜横了她一眼,道:“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周皎冲着他吐了吐舌头,随后对一旁的练师开口道:“练师,把东西拿过来。”
练师应了一声,捧着手里的盒子走了过来,将盒子递给周皎,随后退到了一边。
孙策已经猜出她拿的是什么东西,不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孙权一时间有些好奇,顿时坐直了身子,扬起下巴想要看清周皎的盒子中装的是什么东西,能让孙策这样郑重对待。
周皎一手推开盒盖,里面放着的正是当初孙策偷偷给她的传国玉玺,据说这玉玺是和氏璧所制,洁白无瑕,在烛光下还有光华流转,唯有一角有裂纹,而用金子代替,应该就是当初孝元太后怒斥王舜时摔碎的。
孙权看到之后不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父亲在洛阳时真的找到了传国玉玺……”
周皎将匣子向前推了推,推到孙策面前,道:“完好无损。”
孙策看着那方玉玺,又想起当初父亲说过要将它“物归原主”的话,不由有些伤感,道:“父亲留下它是想将它还给原来的主人,可惜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他低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重新打起精神:“不过既然如今玉玺回来了,我一定会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一时间正厅之中无人说话。
周皎抬眼看向周瑜,只见他盯着那方玉玺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对了,伯符哥哥,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说。”
周皎见其他人迟迟没有说话,开口道:“刘表手下一员大将黄祖如今已死,蔡瑁虽然得刘表重用,也算得上是个儒将,不过他不如黄祖狡诈有机谋,又有首鼠两端之嫌。
何况刘表年事已高,两个儿子却又在壮年,内部争权夺利不断,大乱是迟早的事情。
而江夏刚刚经历水贼之患,刘表恐怕还来不及反应,江夏正是人心涣散、疲软无力之时,伯符哥哥不如抓紧这个机会,争取将荆州打下来。”
周瑜听完她的话,开口道:“荆州是我们必争之地,有这一点便可掌控整个江东,进而北上,谋划天下。
不过——”
周皎眨眨眼看向周瑜:“不过什么?”
周瑜为她解释道:“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去攻打荆州,没有粮草可怎么行?江东虽然是广袤富庶之地,但如今天下大乱,百姓们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能匀出更多的粮食来给军队用呢?何况之前打败刘繇,得到了他手下的部曲,还有其他闻名而来的士兵,想要募集几万人的口粮,没有那么简单。”
孙策再一旁补充道:“子义手下的屯兵虽有成效,但也仅仅能满足他手下的兵将,攻打荆州只这么一点人可不够。”
周皎莞尔:“这就是我要和伯符哥哥与阿兄说的第二件事了。”
她从袖口掏出苦安给她的锦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道:“这个是我的一位朋友给我的,里面装的是一种能做主食的粮食的种子,这种粮食对于耕地要求没有粟米那么多,只要播种下去,不遇天灾,一定能够丰收,更能让更多人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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