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对方开口,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熟悉的面容,让他一瞬间热泪盈眶。
“哎, 他又哭了,给他擦擦。”好不容易有空休息,神崎葵在一旁托着脸发呆, 不经意一瞥,注意到少年再次流出泪来。
“他怎么还不醒?”名为后藤的‘隐’问道。
“谁知道呢。”神崎葵叹了口气,视线放空,“伊之助先生也在三天前醒了,只有他还在睡大觉,而且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
“嘛,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啊。我猜是梦见他的家人了吧,哭得那么伤心……”
“嗯……”
“三日月先生!!!”
话音未落,少年惊喊着醒来,把房间内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眼角的泪水没有停止,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一直掉进鬓发里,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炭治郎却没心思管舒不舒服这事了,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喂,你没事吧?”神崎葵抱着被吓了一跳的小清,忐忑地看向炭治郎,眼中却忽然溢出泪来。
她自然听清了对方喊的是谁,吉原的战斗结束后,‘隐’之部队搜索了三天三夜无果,最终只能判断出——三日月先生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在音柱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过程,三日月先生隐瞒了自己的力量,打算独自处理吉原的鬼,却因突然出现的第二个上弦死去……
一想到那位美丽又温柔的先生今后再也见不到了,而且还是在那么严峻的情况下竭力帮助鬼杀队,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
炭治郎怔愣了一会儿,察觉自己身在蝶屋,哑着声音问:“三日月先生……找到了吗?”
神崎葵别过脸,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快,拿杯水来。哦对了,你恢复得不错,再休息几天就开始恢复训练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了。”
她猛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空气一片寂静。
后藤忍不住摇摇头,“刚醒少说话。”
炭治郎没有听进去,吃力地问:“三日月先生是不是已经……”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不一定呢!等你好起来去找他呗,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后藤替他掖了掖被子,也不擅长这种场面,当即脚底抹油,“我也有事,我也走了哈!”
屋里仅剩的几个小女孩互相看了看,上前笨拙地安慰,“炭治郎先生不要伤心……”
炭治郎勉强地笑了笑,然后禁不住浑身疲惫,再次闭上眼睛。
多希望一觉醒来能见到三日月先生啊……
……
“这振刀啊,美则美矣,但是腰反太大,不利劈斩,只利刺击,对鬼杀队的成员们来说不是个好选择……”
带着火男面具、身材矮小的老人端详着手中的太刀,说出作为一名资深锻刀人对其的评价。
随即,他话头一转,又夸赞起来:“不过呢,刀身上的打除刃纹真的太漂亮了,简直像新月一样!是我好几十年锻刀生涯里都没见过的纹样。能不能冒昧问一下……这振刀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哇?”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旁边架着一口散发浓郁香气的铁锅,充斥着温馨而平和的气息。
三日月微微一笑,答说:“祖传的刀剑,锻刀人……是一位姓三条的刀匠。”
“三条……”老头细细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哎呀,可惜没听说过,不过肯定也是个优秀的刀匠,才能锻出这么华美的刀。”
他好像十分看中这把刀,啧啧有声,“这糸巻太刀拵绝了啊……还有金梨地的鞘……”
三日月神色温和,“喜欢的话,暂时借给您观赏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那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小老头腾地跳起,像是怕三日月后悔似的把刀抱在怀里。八十多公分长的刀将他衬得更加矮小,看上去有些滑稽。
似乎觉出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他低咳一声,“放心,我保证只看一段时间,不会要你刀的!”
三日月点点头,接着目送这位老刀匠拿着刀跑到院子里,嚯嚯地挥了两下,兴致盎然。
“三日月大人……您也真敢把本体刀拿给别人玩。”一直沉默的狐之助抬爪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讪讪道。虽然三日月大人现在的本体刀几乎不能被破坏,肯定不用担心这个,但总归是本体呀……
“嘛,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三日月轻轻地笑了笑,收回视线,手中又出现了一把日轮刀。
黑色刀身的太刀,注入灵力时,刀刃会变成深厚浓重的红色。
如果锻刀村还有四百年前的人在,一定能认出这就是当年第一剑士继国缘一的日轮刀。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振日轮刀交给需要它的主人——所以,炭治郎什么时候能来呢?”
大约一个月前,三日月迷路到了锻刀村。
锻刀村这个地方,是几百年来专为鬼杀队打造日轮刀的锻刀人聚集的部落。它的位置非常隐秘,就算是鬼杀队也不能得知它确切的地点。如果有人想把外人带进来,需要‘隐’和鎹鸦接力传递,每个人也只能记一段路,互不牵扯。
可以说,锻刀村把“隐蔽”和“安全”做到了极致。
因此,当锻刀村的人们看到一个陌生人迷迷糊糊地走入村庄时,吓得魂都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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