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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
    “免费。”
    鬼原地停留了片刻, 像是在思考三日月话语的可信度。然后,他朝屋台走了几步,咧开嘴角露出尖锐的牙,“既然是你的邀请,我就不客气了——上弦零!?”
    三日月弯起唇角,“怎么了吗?”
    这样的反应他已经非常习惯了,这些鬼会先是把他认作普通人,意图吃了他,待发现他是上弦后,又露出一副惶恐卑微的求饶姿态。
    不过,贪婪的鬼通常都不会拒绝那些带有充沛灵力的面,那是能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有效提升力量的东西。
    三日月安静等待这只鬼回神,下一秒,却看到鬼猛地往后一跳,整个鬼像筛糠一样发抖。
    “不、不不不……”
    三日月一怔,这只鬼的反应好像有点太过头了。
    因为每个地区的鬼都有各自的特色吗?
    他又对鬼招了招手,“没关系,过来吧。”
    鬼惊惶万状,一连后退十几米,“求您放过我吧!救命……救命……!”
    此时此刻,过路的鬼极其痛恨自己今天为什么偏偏要从这条路经过。
    这可是上弦零!传闻中连同类也不会轻易放过的鬼!
    没有鬼不知道那个恐怖的传言:上弦之零为什么喜欢随心所欲地杀鬼,是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癖好。
    卖面。
    而问题就出在上弦零卖的面里。
    拿鬼骨头熬汤底,拿鬼肉做浇头——这就是那些明明在鬼口中味同嚼蜡的面,却莫名能给鬼增添力量的原因。
    很多鬼不知道其中缘故,曾经还亲口吃过上弦零的面,知道真相时,才后知后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所以,他们认清了一点:在上弦零面前,不被杀只是侥幸,唯一有效的方法是……见到上弦零逃得越远越好!
    现在,他必须逃走!而且要提醒其他鬼小心上弦零!
    三日月看着这只鬼越退越远、越退越远,直到退至连他也看不清的地方,闪身冲入黑暗。
    “……”
    “他怎么了?”
    狐之助心情复杂,稍微掩饰了一下,“我也不清楚……”
    大概率是因为选拔下弦的关系,三日月大人在鬼中的威名不知不觉间就变得过于大了,只是本人貌似并不知情。
    “要抓一只鬼来问问吗?”
    “哈哈哈,不用了,不忙不是更好吗?”
    三日月不甚在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本体能在多短的时间完成重铸,虽然现在进度堪忧,但对于已经有了神格的他来说,这只是时间问题。
    归根结底,就是有恃无恐。
    不在乎归不在乎,三日月却明显感觉来吃面的鬼越来越少了,对此十分疑惑。
    大约两年后,实在看不到鬼的三日月决定继续换地方,并手写了一份自己的“死讯”。
    “这个,再麻烦你给鬼杀队送过去吧,也算是切断今后的联系。”
    “好、好的……”
    狐之助嘴巴都快合不上了,真狠啊……说自己死了这种事它还是头一次见。
    之后的一切都如三日月期待的那样进行着,从传达死讯的那天开始,他就没再收到过鬼杀队的来信,也没有听说他们寻找自己的消息。
    同样,他也尽可能地回避鬼杀队的探查,塑造自己真的离世的假象。
    这一次的空闲期很长,除却寥寥数个的普通鬼,鬼舞辻无惨一直杳无音信,其他上弦则都在加强自我管理,没来找麻烦。因此,三日月只需考虑每隔几年换一下摆摊地点,完全不用操心其他事。
    他偶尔也会回吉原花街检查一下有无落单的、融合了时间溯行军的鬼。同样,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还有堕姬的名字。从“玉姬”更换到“菊姬”、“蜜姬”……每十年更迭一次,容貌也各不相同,只是嚣张跋扈的气焰始终如一。
    直到六十多年后,在江户一带的一片森林里,三日月再次遇见了一名鬼杀队的成员,并救下了处于险境之中的对方。
    ……
    呼吸……
    沉重的呼吸……
    呼出的白气里似乎夹杂着细小的金色闪电,散发出耀眼的光亮。
    “壹之型……霹雳……一闪……”
    身披金色羽织的男人胸膛不断起伏,执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静寂的森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透彻骨髓的寒冷萦绕在周围。
    浓郁的血腥味在他站的位置逐渐蔓延,被砍下的右脚随意的丢弃在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
    身体这下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他用不出任何招式了。
    桑岛慈悟郎,鬼杀队鸣柱,掌握雷之呼吸的人,此生斩鬼无数,却在三十五岁的当年,受了足以影响今后人生的重伤。
    脸上好像被什么武器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疼得麻木,从中流出的鲜血被夜风带走了大部分温度,此刻像有一捧冷水浇在上面,难受得要命。
    脑袋昏昏沉沉的……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吗?
    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视线中,桑岛慈悟郎看到了属于鬼的六只眼瞳——就像六盏暗红色的灯,在无人的森林里显得更加压抑冰冷。
    完成任务后没等队友,只是因为想尽早赶回鬼杀队,半夜穿过森林,结果就遇见了这样的意外。
    太倒霉了吧?
    桑岛慈悟郎睁着暂时只剩一只可以视物的眼睛,面前这只鬼的眼睛犹如深红的天幕中悬着一轮金月,其中篆刻的字迹让他愈发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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