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顾,名云初。”
顾云初抬眼。
“你叫鸦头?你的大名叫什么?”
鸦头眼神一黯。
“我们这样的人家,生下来随便起个名字叫着好听罢了,哪里有什么大名小名,便是姓氏……都是没有的。”
她叫鸦头,她姐姐叫妮子,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起名的人没有多上心。就像阿猫阿狗一般。
可爱又乖巧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顾云初难得温柔的开解道。
“无妨,姓名本来就是人取的,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就换一个好了。只有你真心认同的,才是属于你的名字。”
鸦头一愣,垂眸道。
“名字毕竟是娘给取的,我做女儿的,怎么好随意更改。而且我这样的身份,要好听的名字有何用。”
她抬头看向顾云初。
“姑娘为何会来这呢?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云初侧了侧头。
“我目前就住在那家店里,白天的时候顺着窗户看见了你们这,问了店小二一声,才知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左右我有钱有闲,就想着来这看看,长长见识。”
鸦头叹了一声。
“这里的见识有什么好长的,姑娘今日之后,可万万别来了。”
顾云初挥挥扇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般。
“今日高兴,不谈这些扫兴的话。我听闻你跳舞很不错?”
鸦头点点头。
顾云初一副大爷模样靠坐在椅子上。
“那就来上一段吧,对了,把窗户打开,借着月光跳舞,别有一番意趣。”
鸦头再次点头,乖巧的站起来,走到了窗前,一道黑影快速从窗前闪过,她动作一顿,随后推开窗户。
随后她站在窗前,开始跳起舞来。
鸦头跳舞很好看,舞姿轻盈,窗外依稀有月光透进来,她踩着地上好似白霜一般的月光跳舞,薄纱衣裙轻摆,恍惚间,就仿佛顺着月光即将飞天一般。
顾云初喝着茶,看得津津有味,外面的夜风吹得那般冷,她还有兴致摇着折扇故作潇洒。可算把纨绔子弟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系统妹妹纳闷道。
【别告诉你是真来这边看跳舞的。不是说好来解救无辜少女吗?】
顾云初摇着扇子道。
【这不得找机会和鸦头先聊聊吗?】
系统妹妹还是没明白,毕竟现在屋内就两人,不正好是聊聊的好时候吗?
【不,屋内就我和鸦头两人,但屋外可还站着一位呢。】
顾云初表面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鸦头看。心里嫌恶道。
【那老婆子大概是看我是女人,心里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在外面偷听。】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窗户边偷瞄的人见鸦头一直跳舞,似乎是觉得自己多虑了。踮着脚慢慢的离开。
老婆子离开没多久,顾云初侧了侧头,看了窗户一眼,然后让鸦头停了下来。
顾云初给她倒了杯茶。
“那个店小二说,你是和姐姐母亲住在这里,但我还是想问,那人真的是你的母亲吗?”
鸦头沉默的点点头。
顾云初斟酌道。
“我白天的时候看见她拿鞭子抽你,听闻是因为你总不愿意接客?”
这里的接客,自然就不是像现在这样,陪客人简单的喝茶聊天了。
鸦头看了顾云初一眼,再次沉默的点点头。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她虽然因为一直抗争,没有真的接客,但还是会被母亲安排和客人喝茶聊天,
有些男人,分明是嫖客,却总喜欢自诩多情温柔,和鸦头聊天的时候,总也爱关心这些问题,一副怜惜鸦头这般貌美却沦落带这个地步的模样。嘴上说着喜爱鸦头,要给她赎身。给她幸福。
鸦头见多了姐姐妮子和客人的调笑,心知他们说的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这对于那些男人来说,不过是另一种游戏罢了。
鸦头面对这种人的问题,也没什么忌讳,不过是赔着笑脸问什么就答什么。毕竟慢待了他们,母亲一怒之下,怕是会直接逼她接客。
但此刻面对顾姑娘这样温柔看着自己的好姑娘,鸦头却是自惭形秽,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顾云初:“那你想过离开吗?逃离你的母亲?”
鸦头听到这话心头一震。惊讶的看向顾云初。
若是那些男人来说,鸦头知道这不过又是一句要为她赎身的戏言,但眼前的顾姑娘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顾云初看着鸦头的眼睛,郑重的表示。
她呢,最近发了笔小财,偏偏还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同为女人,她见不得这种事发生,如果鸦头想要离开这里,她可以帮忙鸦头逃走,去一个民风淳朴的村子生活。不会有人知道鸦头的过往,鸦头完全可以以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好好生活。
鸦头听得呼吸急促,因为顾云初说的这些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若是有选择,我哪里想沦落风尘,我是做梦都想离开的,可是……”
她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下来。
“顾姑娘你不知道,我的母亲和姐姐并非常人,她们爱财如命,又很有几分能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这颗摇钱树的,就算我逃得了一时,怕是也会被她们抓回来。”
顾云初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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