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默然,唯有叶玑罗一脸淡定回曰:“无需介意,我是断袖谢谢。”
门迎的姑娘震惊了一下,叶玑罗那气息收敛得极好,本来并不起眼,你若注意到,便能清清楚楚瞧见她那表情寡淡的漂亮皮相……
老实说来的这一行美女有娇小玲珑的,有清丽可人的,有风韵迷人的,不过全都是中原人特征居多,但凡事人都图个新鲜,叶玑罗异色眼加上高鼻深目的混血,好教阅遍美色的门迎姑娘给惊艳了一把。
“好家伙~听前日里有个姓楚的游侠谈天下美人,有碧眼儿西域猫,那神采飞扬起来就像是把人吸了魂儿一样,姑娘若是多笑笑倒是当得起这一说。”不过却也看出了叶玑罗是个盲女,心里可惜了一会儿,拍拍手把人迎进楼里:“闲话扯到这,老教客人站着也不是礼数,各位且坐一会儿,我去和瑾娘老板说一声。”
“有劳姑娘。”
楼里的姑娘们大多矜持如闺秀,见了这群客人里有女客,若擅自搭话恐怕遭人嫌隙,一个个便远远善意地笑着。
“姑姑,那个女人刚刚是在夸你好看?”
“因为美色而艳帜高张者,色衰而爱驰。这称赞容貌的话听听便是,与其花费大把时间去为别人一言而做些无意义的事,不妨多做点事情充实自己。”
方兰生一脸无语:“……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
“若有来生,我愿成为一个通天彻地的总攻……”
插科打诨间,便见一个常服女子掀帘而出,还没怎么瞧清楚容貌就听见她一大串子话丢了出来。
“我说少恭你带的人有小孩也就算了带这么多女客万一有不长眼的猪头客冲撞了岂不是——”
话头一顿,那掀帘而出的丹凤眼女子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女客们身上扫过了一遍,看了一眼红玉,目光微顿,又对上叶玑罗的眼睛,瞳孔又是一缩,猛地盖上帘退了进去。
“少恭你做事太也不地道,早说有这么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在我就上个妆……艾玛,翠眉儿~老娘的靥花扔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大家都惊呆了。
方兰生抽着嘴角说:“这就走啦?”
叶玑罗仰起下巴呵呵道:“女人的战争你们不懂,我们来去门外插个旗切磋一个时辰再回来大概这老板娘就上完妆了。”
“……”
叶玑罗继续道:“你们要抱有理解,就像理解我为何如此热爱大铁一样。”
随后众人虽然也没人支持叶玑罗提议出去插旗玩的建议,但这花满楼周遭都玩了个痛快,尤其是方兰生带着襄铃到处跑着卖萌,小狐妖倒是收了一大堆姐姐们的礼物。
叶玑罗闲着无聊扯着前情缘下围棋,而前情缘不愧十项全能,一盏茶未过叶玑罗已跪,紧接着不服表示要五子棋,半盏茶后又跪,叶玑罗说你这是故意的还是情商真的是个零,来和我扳手腕!
欧阳少恭按下叶玑罗的手,笑而认败。
瑾娘出来时,一身绫罗缀玉,桃花妆,美人面,只教人满目生光,不愧为江都第一美人。
瑾娘看向叶玑罗:“妹子也是国色天香,我看倒是可以与我楼中姐妹作凌云舞,想必也能成就佳谈。”
叶玑罗微微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身侧杏黄衣衫的青年便代她说道。
“见谅,她平生痴剑道,并不擅乐舞。”
瑾娘笑笑说:“我看哪里是不擅乐舞,这妹子腰肢纤细而有力,不会乐舞难道是干体力活的不是,我看分明是有人想把人藏着掖着不给姐妹们瞧~”
无奈一笑,他能说叶玑罗其实是转风车练出来的吗……
“瑾娘,此次实则有要是,若要一叙他事,不妨在我相谈之事后再行。”
瑾娘眸光微闪,笑道:“是我事儿多,你不嫌弃便是,昨日就看过你符鸟传书,你要测算之事都大有眉目,你随我来。”
瑾娘是凡尘中稍有的能开天眼推演天机的异人,推算玉横出现之地准确无比,不过看少恭此次却似乎心不在此。
“少恭,这回是真心喜欢那姑娘?”
他笑而不语。
“罢了,我也不多问,以前我年轻的时候也为一个人推算过一个女子的劫数,她天生命宫之霸道,能动荡冥冥定数,也不知是何来头。却是与这叶姑娘颇有类似。”
眼底霜寒微漫,欧阳少恭淡淡道:“但这盲眼华发,又岂不是所谓劫数?”
“少恭,那姑娘命数难测,盲眼华发,或许也正是她必经之劫难,还有……”
“余下不必言说了,我自有分寸。”
瑾娘顿了顿,最终没有问出口,面色复杂地看着欧阳少恭背影。
她记得,她年轻时救过她的那个东方前辈有个心仪之人,也是那么一双奇异的鸳鸯猫儿眼。
是巧合或者说,少恭你与那东方独幽真的有什么关系。
……
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对于百里屠苏而言,这判词不祥,但既然身为紫胤门下弟子,一脉相承的便是一个定性。
彼苍阻我扬翼而彼苍道不足信,天道拦我前行而天道不足取,唯秉一剑,逆破命数,此乃剑修绝意。
百里屠苏脸色都未曾有半分改变,周围的人也就暂时将担忧压进心底。
“今日奔波劳累,暂且于江都休憩一夜,明日再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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