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信缘分?”
“对,我忘了你是只信抓在自己手里的缘分才是缘分。”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根,那狐狸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叶玑罗,但出于动物的本性,仍然是仰起头哼哼唧唧地眯起眼。
好傻的小狐妖→_→
老远就嗅到一股天狐族特有的妖气,这小狐妖小小的天分十足,只需数甲子功德修行,便能直接蜕去妖身飞升成仙,不过这么小就出来乱跑,也不怕被人抓去剥了皮子当围脖。
叶玑罗抬头,转向躺尸的百里屠苏,慢慢道:“这小子多半也是背着他师尊才出来,毕竟也不小了,早该发觉煞气压制不住有伤周围之人,这才决意出来……”
想到这叶玑罗突然一惊,无神的眼睛瞪向身侧青年:“不对,怎么就这么巧在翻云寨碰上你?”
少恭尔雅道:“然也,又是我所为。”
叶玑罗:“……”
叶玑罗放下被挠得正舒坦的小狐狸,走出船舱一脸寒意道:“你出来,我们谈谈。”
“弹琴的弹?”
“我现在不喜欢听琴。”
“你现在不喜听的是他人之琴。”
“……”
他说起话来总是一语双关,言辞温柔却不容人拒绝。
入夜琴声起时,船橹声停,隔岸笑隐,起耳间唯有一丝燃香余韵,袅然如画。
“你真要救百里屠苏?”
“自然。”顿了顿,抬起头又问道:“你对他不像是敌意,我的想法又与你冲突了么。”
“你之愿想,我何曾拒绝过?”淡笑间,指弄青弦,曲调如流水般一转,却是一曲凤求凰。
静默地细听了半晌,叶玑罗按在眉心,道:“这曲子我以前弹得不好,现在也生疏了。”
“无妨,日后……慢些教。”停了琴声,他转而开口道:“那煞气根源暂时不宜相告,不过若想得知些线索,不妨随我一行江都,寻一人卜卦一二。”
“你认识的人倒不少。”
“若非如此,现下你早已了无觅处了。”
“我始终看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晚风带起几分薄凉,黑眸倒映出那雪色发丝下灰暗的双眼,轻声启唇道:“余愿无他,只要你废去所谓心剑。”
叶玑罗紧了紧掌心,皱眉道:“你可怜我?”
“你若需要,随时可。”
一声短促的笑,仰头躺下:“你变了许多,比我那时寄望的要好。”
卸甲鸣金,只为一人。
……
百里屠苏做了一个梦。
这梦给他以一种极其遥远的错觉。
那是一处山峦,一江碧水,一个抚琴仙人,恍惚间他看见似是熟悉地面容一闪而过,沉淀了千万年的叹息就此戛然而止。
那琴声在梦中回响,待到百里屠苏睁开眼,那琴声依旧还是缭绕不去。
却是真的有这般的琴声。
不过随着他起身,那琴声也停了。
海东青落在榻边,见他醒来,鸣叫了两声。
“阿翔,我无事。”
一低头焚寂安安静静躺在身侧,那鲁莽的少女此时也正盯着自己瞧。
“刚刚叶玑罗说你以后每个月都会疼一次,一次疼得死去活来是真的吗?”
百里屠苏:……
少女还特别热心地问:“我去给你弄点草药水喝?我家乡的婆婆很会弄这个,族里的姐姐妹妹们喝了都不会再痛了!”
百里屠苏:……
“那给我也来点,其实我这个月……”叶玑罗推门而入,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便打住话头继续道:“辛苦晴雪姑娘了,外面有放河灯的,不妨去玩赏片刻?”
风晴雪眼睛微亮,犹豫地看了一眼百里屠苏,笑道:“你这人有意思,养的鸟也漂亮壮实,以后我会再找你玩0v0”
百里屠苏被插了无数刀,全程一句话都没吱出来,但风晴雪夸了一句阿翔他就完全消气了。
叶玑罗:→_→
等到看着风晴雪下了船,船舱外琴声又起,叶玑罗才开口道:“我刚刚与少恭谈过,接下来你与我一道上路,以前在天墉我管不着,现在这凡俗地界你出了事我不好交代,省得你师尊本来就不愿意见我还要为了你来奔波。我刚刚也和外面那位谈了谈,煞气之症状虽说没有眉目但好歹有路子来找找线索。”
百里屠苏沉默半晌,道:“那位欧阳先生也与师叔是旧识?”
“……是个故人,这些你不需要挂心。”
其余的百里屠苏也并没有多问,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回忆之色:“眼下还有一事,那翻云寨妖人身上玉片让我稍有印象,况且此物害人,我想——”
叶玑罗默然:“哦,那你想如何。”
“我想欧阳先生或许知道内情,是故想一并询问。”
叶玑罗猛然盯向百里屠苏。
她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于看人都没有焦距,偏生让人头皮发麻。
“少年我和你谈谈人生。”
……不他一点也不想谈= =
叶玑罗板起脸来道:“你还小,对于陌生人叔叔绝对不要盲目相信,当然我这样的优秀模范是比较稀少。而且你涉世未深,还分不清真正的男神和男神经病的区别,你不要光看外表就去盲目听从一个人的洗脑,比如外面那位人面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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