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梦鸠一改往日和平的作风,朝它丢过去一道眼神,下一刻触手就已经凶猛的袭击过去。
触手看似柔软但妖猿闪开之后的地面一下子就被击打的粉碎,越来越多的攻击出现在妖猿逃避的路线上,没一下都具备将他撕裂成两半的强大力量。
妖猿努力坚持了一阵,终于坚持不下去,他大喊着:“我投降!我认输!你……!!”
梦鸠根本不像是愿意听他说话的样子触手直接砸到他身上,将那副庞大的妖怪身体击飞出好几十米远,不幸的出现在这条路线上的树木大批倒塌,余力拖着它撞到一座小山上才停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毋庸置疑的强大令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的妖猿,以敬畏的眼神看向不知何时漂浮在自己身前的噩梦之主。
它低下头,顺从的道:“我臣服!别杀我!”
“……”梦鸠没有杀它,自顾自的转动那双隐隐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眼眸,看向其他躲起来的大妖怪。
大战开始之前,梦鸠就把太宰治藏在了安全的地方。
那个位置有个独特的地理优势,太宰治后来发现其实挺适合用来观战的。
不会被打搅,还能完美的了解前因后果。
换成津岛修治在这里可能会点个赞,然而太宰治却并没有如此。
大妖的厮杀直白惨烈,象征着这个世界最残酷的森林法则。
胜利者享有一切,失败者血肉尸骨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野性,残酷,□□,黑暗,没有丝毫的观赏性,但却是妖怪之间最常见的打招呼方式。
哪怕是在现代,强大的妖怪依旧受到敬畏,弱小的妖怪不注意就会被吞吃成粮食。
没有不危险的妖怪,人类必须对这些不可名状之物心怀敬畏。
从古时开始的训诫,到了现代已经无人记得了,或许只有一直延续着传统和责任与妖怪打交道的那些古老世家还记得,但那些生活在安全的钢铁丛林中的普通人肯定不记得。
以前的人类是被妖怪等存在圈养,后来的人类是生活在城市之中被自己的文明所圈养。
前者生存环境恶劣,但天地是那么辽阔广大,后者头顶的天空只有那么一小片,生活却安逸祥和,分不出好坏优劣。
但是太宰治确定了一点儿,十分确定——
“那把刀不见了。”
鸢色的眼眸自开战之后就没有忽略丛云牙的动向,而在梦鸠出现变化前,这把妖刀曾散发出不祥的邪气,现在更是不知所踪!
梦鸠那副崭新的姿态是仿佛噩梦一般,不祥且传播畏怖的源头,所有被触须抓出来的妖怪不是被碾碎成肉泥,就是选择臣服。
不多时天空已经聚集起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它们踏云跟在自己选定的王身后,毫不留恋的朝更远处的山林飞去。
被独自留下的太宰治:“唉?”
什么情况?
“唔,我这是被丢下了?”聪明的大脑稍微转转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然后问题来了,太宰治疑惑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忆中闪过梦鸠忽然转变的姿态,再到妖怪来袭频率的不正常,以及之前的那场对话……
记忆回到梦鸠说起自己时的那刻。
他说道:“我是梦,梦也分美梦和噩梦,梦时的我会遨游天空,如你所见的那般,就像是世人对梦的所有想象的集合体,但噩梦嘛……超越所有想象,比起妖,更类似邪神……之类的?”
听着这分外犹豫的断续,太宰治慢吞吞道:“说的再明白一些?”
梦鸠深深吸气,想不出怎么怎么能把[不可名状]描述的更加[不可名状]些。
然后他很快就放弃了,这题目超纲了!
“你看过我在梦世的身躯吧?”
平时梦鸠以灵魂混杂血肉的身姿在外行走,真正的本体一直留在梦世做最坚固的那根支柱,保护着脆弱的太宰治,太宰治当然看过那副身躯的姿态是如何神圣美丽,仿佛残留在清晨阳光中的梦幻泡影具备了形态,乃是所有迷梦的主人与情人。
正因为太宰治见过,梦鸠才能打个响指,顺势说了下去。
太宰点头,梦鸠道:“神鸟高飞与梦中世界的天空,噩梦栖息在无穷无尽的深渊暗流之中,美梦的我是神鸟,噩梦的我是堕落的深海生物,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我虚弱到这种程度强行唤醒梦世的另一面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我从降生开始就没这么虚弱过。”
弱到和个人类一样,连呼吸都好像会断气,在大妖眼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坚固的,脆弱的过分了!
尽管美梦的自己接受了这姿态,这脆弱,但他没法肯定噩梦的神会不会将这副窘境视作侮辱,然后对太宰治动手。
没错,本质是同一个灵魂代表的侧面,可是想法还是会有所不同的,况且,他没法肯定……
目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太宰治回顾之后,确定了几件事。
现在想想可能当时的梦鸠就是感到不安才会把这个东西交到自己手里。
其次,他之所以欲言又止有大半可能是考虑到自己会失去记忆。
这是太宰治一路走,一路从妖怪口中打听情报,依靠完美的话术与伪装将几只偶遇的妖怪玩弄的团团转,成功从危险的深山来到人类城市外,最后才从流浪妖怪的口中得知了山的那一头,有一座山被大妖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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