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中,危险与暧昧交织在一起,就像是火星坠入,血液被点燃,血管里有陌生冲动开始奔腾。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身体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
“脸红了。”他说。
窘态被指出,我不自在地咬着唇,心脏则是重重地一颤。
耳边渐渐荡起男子略带愉悦的低笑声。
我沉默了片刻,感受着脸颊上足以把冰块融化的烫意,僵硬地转开话题:“你是不是受伤了?”
对于我的退缩,他轻哼了一声,“是别人的血。至今还没人可以伤到我。”
“哦。”
也许是被我这副宛如死鱼的态度无趣到了,黑发杀手顿了顿,便毫不留恋地抽身向后退去,再次坐回到木椅。
他翘起二郎腿,黑眸无声地逡巡过这间简陋黑暗的牢房,口吻不明地说道:“算了,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
“小鬼,”他踢了下桌脚,像是在提醒我要认真听,“我不杀你。不过作为代价,从今日起,你将欠我七亿。”
?
七亿?!!
我懵逼地消化着自己突然背负上巨债的这一件事,脑中则开始怀疑起他的杀手身份。
真的是杀手而不是强盗?哪有人这样强买强卖的啊!
也许是我脸上的难以置信太过于明显,他眼眸一下子就暗了,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模样看上去越发凶恶。
“难道你想赖账?”他挑高了声线,语气里大有一番你敢赖账就杀死你的威胁。
我闻言,不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矢口否认道:“没有。”
“行,”得到我的答案后,他站起身,冲着我抬了抬下巴,“走了。”
说完,便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目送着男子离去,这时,我才冷不丁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
心中陡然涌出一缕慌张,我连忙冲到门口,扒拉着那摇摇欲坠的金属大门,探头朝他喊道:“喂,大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伏黑甚尔,”他没有回头,只是懒散地挥了下手,“还有,别叫我大叔。”
伏黑甚尔。
我盯着男子颀长的背影,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随后又问道:“伏黑先生,那你以后还来看我么?”
自母亲死去后,我就被关押在这里,至今应该快半年了。
期间,除了送饭的下人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过来看望过我。
很孤单,这个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
有时候,我还会怀疑自己是否存在跟人交流沟通的这一能力。
伏黑甚尔的意外闯入,仿佛在这枯燥无趣的生活里丢进了一块小石头,顿时便荡起层层涟漪。
既然能闯入这里一次,就肯定能闯进第二次。
我想着,鼓起勇气冲着他再重复道:“你还会来么?”
询问的口吻里带着隐隐期待,心跳声在等待他的答复中渐渐失去原有的规律。
砰砰砰,如擂鼓般清晰地回荡在耳侧。
时间开始拉长,流逝的速度也逐渐变得缓慢。
过了好半晌,我才看见伏黑甚尔的脚步顿住。
呼吸随之一滞,攥着大门的手下意识地用力。
直到夏日灼灼的风捎带着他的回答拂过脸颊,紧绷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会。”
听到这儿,我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欢呼了一句:“约定好了。”
阳光无声地洒在这道逐步走远的背影,蝉鸣阵阵,空气里是油桐花的涌动暗香。
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
五条悟探究地看着我,“你认识他?”
我回过神,冲他点了点头,“伏黑……”
这个名字被埋在回忆深处太久了,再次提起时,竟有些卡壳。
我诧异地顿了顿,在心里组织好措辞后,转而轻声问道:“伏黑先生,他现在还好么?”
五条悟面色平静,“死了。”
得到这一答案,其实我并不意外,只是内心还是会有些感慨和失落。
过了一会后,我又问道:“那你知道他坟墓在哪么?”
“怎么?”他握着我的手力气蓦然增大,口吻里也带上了几分不爽,“你还想去祭拜他?”
我讷讷地看向他,只见他嘴角经常挂着的笑容消失了,就像是冻了层冰霜,从而显得冷硬极了。
他和伏黑先生有仇么?
心中登时冒出这个疑问,但我又不敢在此刻询问他。
毕竟从心。
只好一口否认道:“没。就是问问。”
然而,这个回答并没有成功安抚下他。
五条悟目光沉沉地扫过我讨好的笑容,然后嗤笑了一声,“我杀死他后就把尸体丢在了原地,现在可能都被野狗叼走了吧。”
好吧,真的是仇敌关系。
我暗自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目光悄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而五条悟并没有就此放过我,反倒是咄咄逼人了起来,“飞鸟鸟,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忘了我,居然记得他?”
一连三个灵魂发问,顿时打得我有些猝不及防。
……
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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