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赫敏,聪明可爱的小姑娘。”爸爸把昏昏欲睡的布莱恩放回了婴儿床,“下个月她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世界杯?”
“对,就是她。”下楼后,我匆匆地拿走了桌面上两份早餐,一股脑塞进野餐篮里带走,爸爸无奈地在我身后大喊道:“那我的早餐呢?——”
“你再给自己做一份吧!”我笑嘻嘻地关上门,把野餐篮放进自行车的车头筐里,一溜烟地骑出了车道。
葱茏蓊郁的树荫落在自行车和我的身上,轻风拂过我耳畔的几根碎发。为了躲避夏日的苦热,我把握着车头歪歪扭扭地专往阴影中骑,沁人心脾的阴凉比灼热的阳光强百倍。
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门牌上写着德思礼的一栋二层小屋外,他们的小院外栽着一棵白桦树,整个儿沐浴在阳光里。簇簇绿叶闪闪发亮,苍翠欲滴,枝条茁壮生长,比我第一次见它时越发刚劲有力。
“叮铃铃——”
我按响了自行车的铃铛,一长串清脆的铃声响彻整个体面的女贞街,四周的邻居们纷纷推开窗户往外张望,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但没有哪个体面的绅士或女士出面来呵斥我:“停下来!”
透过窗口,我看见德思礼夫人正在大惊小怪地用双手蒙住脸,而体型圆滚滚的德思礼先生则张大了嘴巴嚷嚷着什么。没过多久,德思礼家的大门被打开了,我的男朋友从里面小跑出来。
“——让她停下!——每天都这样——”从未合拢的大门缝隙中,泄露出一点德思礼先生的愤怒咆哮声,而我不由自主侧过头对着哈利挑起眉梢笑着说道:“要我改正这个毛病吗?”
“毛病?这只是你的小习惯而已。”哈利单手撑着栅栏翻了出来,主动上前亲吻在我的唇角,“而这个小习惯棒极了。”
我有些讶异地睁大双眼,轻吻过后才反应过来问道:“这是那本书上写的第几招?”
“这不属于那本书!”他避开我的眼神,抬腿跨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搂住了我的腰。而我迟迟没有骑走,直到达力·德思礼——他的表哥在草坪上冲我们发出嘘声,他才狼狈地说:“这是——是佩妮姨妈的电视剧里的情节。”
这下我才满意地用力骑走了自行车,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我们大笑的声音,一路飞驰到了熟悉的地方:我的秘密基地小公园。
虽然我曾说过只会和哈利在世界杯时期见面,但考虑到他得独自住在德思礼家两个星期,我就狠不下心完全忽视他。
从踌躇万分的第一次见面,到后期每天早上我都会骑着自行车去德思礼家门口等他。我们偶尔在附近街区骑行;偶尔就在秘密基地待一天;偶尔还会上街购物,直到黄昏日落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哈利把野餐篮中的棕红色格子花布铺在湖边,再把食物一份一份的拿出来摆在上面,我把新的棉花填充在巨大的石头下,整理出一块舒适的午睡区域。
“这是什么?”哈利从野餐篮深处拿出一个天青色渐变的石碗,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我扶着野餐布坐下,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在他腿上:“那是制冰碗——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外公送给我的。把果汁和水倒进去,你就能收获满满一碗沙冰。”
我们在这儿整整待了一天,就在明镜似的湖水旁野餐、聊天,或只是倚靠在一起呆呆地望着天空。下午西沉的太阳的阳光从背后把树林穿透。树叶透过阳光,背面映出绿光,像透明的绿玻璃瓶。
“明天我就可以回家了。”哈利说,他正喝着巧克力奶,用吸管嘬得瓶底呼呼的响,“小天狼星新买了一辆摩托,他打算来接我。”
“棒极了——代我向他问个好。”我打了个哈欠,把插在指尖的树莓一个个吃进去,留下红红的汁水痕迹,“你回去以后,我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我猜这才是真正的场地外见。”
“你们家的帐篷地申请到了吗?”
“当然,是我爷爷申请的。到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住在里面,所以是一大块空地呢。”
“是按照人数来分配的吗?”
“这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吧。”
随后我们又谈论起这次魁地奇世界杯的队伍,哈利待在德思礼家知道的不太多,而我偶尔还能看几眼报纸,或者听爸爸的抱怨分辨出其中的厉害。
“……英格兰队输了,好像是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队。”我掰着手指回忆,“爱尔兰打败了秘鲁队,而威尔士队败给了乌干达,目前大家就等着看苏格兰队的成绩呢。”
“真羡慕你们。”哈利说,“我这两周看得最多的就是电视机里的足球赛,就好像达力看看比赛就能瘦下来似的。”
“他看起来很暴躁。”我忧心地说,毕竟达力的体型比哈利强壮两倍,“今天早上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哈利转过头看向我,“斯梅廷中学的护士专门写信来,暗示学校里再没有他能穿下的裤子了。这两天我们都吃的是葡萄柚,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只能写信给小天狼星或是罗恩乞求一些食物。”
幸亏有小天狼星,否则此时的哈利一定还像从前那样,虽然高挑却瘦弱,被达力一推就能摔倒。我们相互注视着双眼,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凑上去,把一天完美的结束在一场法式热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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