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含泪点头。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杀生丸眼神一点点冷淡下来,将手从她掌中抽出来:“随你。”
说完,转身离开。
邪见慌里慌张地从树林里探出头,就见杀生丸身形轻盈地凌空而起,根本没有要带修罗一起走的意思,而修罗也只是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没有追上去,更没有哀求挽留。这让从未见过的这种场面的邪见,直接傻了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邪见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明明修罗大人出现的时候,杀生丸少爷很高兴,他还体贴地按捺住雀跃的心情,没有打扰他们重逢,怎么说了没有两句话,就好像闹掰了啊?
邪见望着渐行渐远,几乎要在空中化作一个光点消失的杀生丸少爷,迫切希望修罗大人能出声叫住他。
修罗却只歉疚看他:“对不起,邪见大人,我惹父亲大人生气了。您不必管我,快跟上去,不要让父亲大人自己独处……”
眼见杀生丸踪迹都要消失,邪见也不敢再迟疑:“修罗大人,请不要担心,等杀生丸少爷气消了,我们还会回来接您!之前得到您失踪的消息,杀生丸少爷担心地不得了,一出来就马上来找您了。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杀生丸少爷肯定是非常爱重您的,请不要难过!”
说完,急急忙忙爬上阿哞,追着杀生丸而去。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从视野里消失,修罗勉强维持的笑意褪尽,神情逐渐奇怪起来。她呼吸急促紊乱,牙关不受控制颤抖,尖锐的獠牙死死咬进唇瓣,锐利的疼痛让她稍稍克制住情绪,不至于露出狰狞可怕的表情。
“不见了……为什么会不见了?”
杀生丸抽回手时,洁白的袖口自手腕处滑落一截,露出生着鲜艳妖纹的皮肤,而原本应该系在腕骨的红色线镯,不见了。
那是她给特意给父亲大人准备的线镯。
那个蕴含着她无数期盼与心意的东西,不见了。
是谁?是谁将它取下来的?
“怎么能这个样子?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明明不想迁怒怨恨任何人的……”
修罗狼狈跪坐地上,双手捂脸,从指缝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低缓的声音自她耳畔缓缓响起,将她从溺毙人的苦楚中拉回来。
“我可以帮您,主人,只要您对我许愿就好……”
淡紫色披肩长发的男人屈膝半蹲在修罗跟前,垂下眼帘,手臂搭在她颤抖的肩头,善解人意道,“我的力量,只有通过许愿才能充分发挥。只要您向我许愿,那些让您难过的人都会消失,让您如鲠在喉的事情都会得以解决……”
“我是您的式神,只会听从您的命令,绝对不会伤害您。就算其他人都抛弃了您,我也会永远跟您在一起。”
他的声音温驯柔和,有着近乎甜美梦幻的诱惑。
仿佛只要顺从他的话,一切都会得以解决。
“……你很听话?”沙哑的声音从指缝中传来。
四魂之玉微笑:“嗯,我会是您最贴心的式神。”
“跪下。”
四魂之玉一愣,只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修罗松开捂着的双手,露出一张悲意并未完全褪去的苍白面容,她脸上情绪很淡,眼尾残留着泪水洇湿的微红,然而,看向四魂之玉的金色眸子,却盛满厌恶的清寒霜色。
她挥手打开他擅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站起身,嫌恶地掸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睥睨:“我让你跪下,听不懂吗?”
这次开口,已经不是寻常话语,而是带上缚令的意味。
四魂之玉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真言操纵身体,身不由己地匍匐在地,向她叩首。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可以有跟我平等对话的权力?”
修罗眼神很冷,“竟然还敢擅自揣测我的心意……哪怕是奈落,也是在我面前装了几个月的好人,才敢用一点点用言语诱哄我。吃一堑长一智,不说我已经在奈落手上吃过亏,就算没有,就凭你这种肤浅的手段,谁给你的底气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突然想起什么,修罗恍然,俯下身,抬手揪住他脑后头发,用力一扯,让他吃痛仰起头,“该不会你以为之前你搞得那些事,我都大度地不跟你计较吧?”
“明明是商量好的事情,结果你却擅自对犬夜叉出手,如果不是他躲闪及时,恐怕已经被你撕成两半。之后,你还不思悔改,在战场上,又对着桔梗出手,如果不是我回防及时,你是真的打算咬死她——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
“一次两次的,我明知道你有问题,却不仅没有拆穿教训你,洗刷自己的委屈,甚至还替你描补。该不会就因为这,你便以为我嘴硬心软好拿捏吧?”
“我当时什么都不说,任由你胡闹,你不会以为我是对你另眼相待吧?”
“哈,就凭你也配!”
修罗鄙夷地推开他,站起身,伸出手,掌心灵光汇集,轻易召回他的本体,闪着纯粹光芒的四魂之玉被纤纤细柔软的指腹捏住,旋即一点点捏紧。珠玉本身坚不可摧,可随着她指尖用力,跪在地上的四魂之玉,露出痛苦之态,仿佛灵魂正在被千刀万剐,额上瞬间冒出豆大冷汗,撑在地上的胳膊因为强烈的疼痛而失去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蜷缩着发出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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