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吃完饭去吧台结账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个人。
苍花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用很不熟练的意大利语跟吧台的服务员交谈着,奈何他的意大利语说的不是很标准,所以服务员听得很懵逼。而他换成英语,服务员还是听不懂,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一阵之后,苍花看到对方轻叹了口气,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强忍着没有笑出声,苍花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风先生。”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苍花,风也吃了已经,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表情,就算只是一面之缘的苍花,他也觉得亲切了不少:“晚上好,神无月小姐。”
苍花看了一眼吧台里的服务员,没有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沟通出现问题了是吗?”
“是的,”风苦笑了一下,“来之前我学了一点简单的用来日常交流的意大利语,但是实践起来才发现,其实有些困难。”
“我明白,”苍花非常能够感同身受,“我刚来意大利的时候也有过这种语言不通的烦恼,尤其是当地人还有当地人的口音,你说的不标准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你更听不懂。”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苍花微微一笑:“介意我来做你的翻译吗?”
“当然不介意,”风立即说道,“感激不尽。”
在征得了风的同意之后,苍花就充当了一下他和服务员之间的翻译,帮他解决了问题。服务员在把找的零钱递过来的时候还夸了她一句意大利语说的非常标准。
在苍花把这些零钱转交给风的时候,他好奇地问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夸我意大利语标准。”苍花如实答道。
风点了点头:“确实,你能很顺利地跟当地人交流。神无月小姐是在意大利住过一段时间了吗?你刚才说了你刚来意大利的时候这样的话。”
苍花微微偏头:“以前来过,也确实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语言上会流畅一些。”她的意大利语也是来这边工作的时候现用现学,后来认识了里包恩,他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教她,而她也会教里包恩一些日语。
“我学你的语言,你学我的语言,很公平啊。”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而里包恩也很轻易地接受了她的说法,认真地跟她学了一段时间的日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三十年前的缘故,苍花突然觉得,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细枝末节,真要回忆起来其实也易如反掌。
只不过她现在一边回忆跟里包恩的过去一边跟别的男人说话,总觉得这种行为……怪渣的。
但是转念一想,苍花又觉得,反正也不是现在的她在跟里包恩约会,而且里包恩后来还找了三个情人,她一个都没找过,她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渣?
神无月·没的良心·苍花在短暂地回忆了几秒之后,就听到风对自己说道:“不管怎么说,真的非常感谢神无月小姐,帮了我大忙了。”
“不用客气,”苍花笑眯眯地说道,“能在这种地方再碰到,我们也算有缘分了。对了,风先生住在哪里?入住的时候还顺利吗?”
“旅馆的老板会说英文,所以入住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大概是因为被苍花帮了一次,风对她少了许多防备,所以在她问起自己的住处时,风也就很爽快地告诉她了。
谁知道风说完之后,苍花却露出了几分古怪的表情,然后在风不解的注视中语气复杂地说道:“我也住在那个旅馆。”
“那还真是巧……”
“过头了呢。”
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完全插不上嘴还被无视的乱感觉自己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隙,拽了拽苍花的袖子之后气鼓鼓地说道:“回去之后我要告诉歌仙先生和一期哥,你跟外面的男人说话都不理我了!”
“啊,抱歉,”苍花伸手揉了揉乱的脑袋,“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而已。”
“……听上去更让我伤心了呜呜呜——”
苍花压低声音:“别装了,回去给你买新衣服。”
乱·我哭了我装的·藤四郎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我爱姐姐~”
因为他们说的是日文,风只能勉强听出“姐姐”之类的词,虽然对乱秒变脸的技术叹为观止,但他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问苍花:“是你妹妹?”
“我弟弟。”苍花无比坚定地说道。
“……咦?”
“我弟弟。”
在苍花又重复了一次之后,风终于相信,他眼前这个长相精致可爱又很会撒娇的“小女孩”,其实是个小男孩。
日本人……很神奇呢。风默默地想到。不过他倒也没有对此提出太多的质疑,只是客气地问道:“那神无月小姐现在要回旅馆了吗?”
“嗯,”苍花点头,“准备回去睡一觉。要一起回去吗?”
“好啊。”
旅馆离着餐厅也不远,所以他们是步行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苍花开门见山地对风说道:“风先生应该不是来旅游的吧?”
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神无月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感觉这个年代,来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旅游的中国人还是很少的,尤其是在语言也不通的情况下。就算真的要来旅游,至少也要先花点时间学一些用得上的口语。而且来旅游的话,至少应该做做攻略,知道这附近其实并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苍花神态自若地说道,“不过我也只是自己感觉的,风先生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