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一点,姜榆大大方方地回到软榻上,悄悄地揉着小腹,心道,这小鬼可真狠。
陈兮傻了眼,呆愣愣的:那个,原来你是狐狸啊。鬼狐狸。她小声说道:你这样不好,鬼狐狸也是鬼。鬼生在世,就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狐狸活着的时候,是狐狸,死了就是鬼了。不管是什么妖怪,死了就都成鬼了。其实,当鬼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当的好,鬼也是能有出息的
唉,这世上不敢面对真相的人最可怜。
姜榆却摇了摇头,心中疑惑更重:不,不,我不是鬼他轻声道:怪不得母亲不要我外出,原来一出去就能撞鬼。
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你也是鬼吗?陈兮很疑惑。
她想告诉他,当鬼也蛮有意思的,不用总是逃避现实。但是这么违心的话她委实是说不出口。她咬了咬牙,说道:你做鬼做的也蛮出彩的。
姜榆疑惑地道:难道在鬼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鬼么?他玩心儿大盛,露出笑容来,招了招手:你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人和鬼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鬼,很好玩儿的样子,比母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有趣多了。
陈兮眼睛眨啊眨的,依言近前,她也想看看鬼狐狸和鬼有什么区别。她觉得她的认知出现了问题,难道鬼狐狸真的不是鬼么?
姜榆伸手摸摸她的衣服,挨挨她的脸颊,很是亲密:和人也没什么不同啊。他甚至凑近她的脸颊嗅了嗅,低声说道:没什么不一样啊。
陈兮目瞪口呆,她左手捏着法诀,右手扬在半空。对于如此明目张胆占便宜的举动,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犹豫着是扇他一巴掌,还是给他一击。
看来本君来的又不是时候了。苍离帝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手里拿着陈兮的定魂伞,倒颇有几分翩翩君子之态。
看到他,陈兮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是时候啊,是时候,很是时候啊。帝君,帝君,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您再不出现我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如果不是她这上千年心性调的差不多了,她可能会抑制不住想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孤身一人在一个诡异的地方,她也害怕啊。什么是神,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是神啊。
她低头看看她跟姜榆这亲密的姿势,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拉远了距离。
苍离帝君倒神色淡然,似是不能理解到她的激动。他瞥了一眼她和姜榆:怪不得急匆匆地就往河里跳,原来是这样。
陈兮歪歪脑袋,这话好像有点揶揄的感觉。
姜榆却毫无所觉,他双眼微眯,他的目光在苍离帝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向陈兮:他也是鬼吗?
陈兮忙道:不是不是。她神情肃然:这是苍离帝君。
姜榆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陈兮瞥了苍离一眼,心道:风水轮流转,帝君你也有别人没听过的一天。
姜榆站起身来,走向苍离帝君: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榆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到外边去。你怎么又带了外人回来!冰冷而不失温柔的声音响起,似是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畔。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又滚回来了。
☆、河下城(四)
不过是一眨眼间,殿堂里就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穿着浅紫色的曳地纱裙,梳着整整齐齐的飞仙髻。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单看容貌,俨然便是双十年华的美貌佳人。
她婷婷袅袅走过来,苍白的脸颊上是慈爱的笑容。
姜榆迎上前去,很是恭敬地行礼:母亲。他心下不安,母亲曾经反复告诫他,不要到外面去。他偷偷溜出去,还故意带外人进来,母亲肯定又要生气了。
陈兮从苍离帝君手里接过伞,乍然听到姜榆这一声母亲,她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悄声问苍离:好年轻啊,也是鬼么?
苍离帝君唔了一声:她比你年长许多。
陈兮握着伞的手紧了紧,她已经有了近千年的鬼龄,比她还要年长!
紫衣女子秀眉微蹙:榆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面危险的很。而且,你还带人回来。娘给你找的人还够吗?
姜榆懒洋洋地:我在这儿呆的闷了,自然要出去走走。你带回来的,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有什么好玩儿的?再说了,许你带人回来,就不许我带人么?他指指陈兮:她这个小鬼,挺有意思的。你不能再去调.教她。以前,我带回来的,明明好好的,会说会笑的,被你带去一会儿,就变成木头桩子了
陈兮后退了一步,手里捏个法诀,颤声说道:帝君啊,如果人家要强留下我,你可要帮我啊
那紫衣女子走路虽然轻飘,但是气度沉稳,上千年的鬼龄,一看就是功力深不可测的。
苍离帝君淡淡地道: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是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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