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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双喜起初还勉力忍耐,待听她提及小莲,便泪如雨下。
    嫂嫂自悔失言,轻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该打,该打!姑奶奶,不是嫂子说你,你也太倔了些。要是真的不愿意再跟着姑爷,嫂子也认识不少人,你要再找一家也容易的很……”
    杨双喜勉强笑笑,告别兄嫂再次进城。她想重回老本行,替人浆洗衣物,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勉强还能吃喝不愁。
    然而,广平县又不大,杨双喜自请下堂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很多人对她不屑一顾,谁肯让她进内宅浆洗衣物?万一带坏了小姐太太呢?谁知道她品行如何?整个广平县会浆洗衣物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非要冒险用她。
    杨双喜找不到工作,又无处可去,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想上吊自杀。
    她独自一人走进一间破庙,解下腰带,悬在梁上,搬了块石头。一切准备妥当,当将脖子塞进缳内时,她隐约听见了小莲的声音。
    她的女儿小莲笑着说:“娘亲,你要好好的……”
    杨双喜顿时泪流满面,她的女儿哪怕是到了阴间,也都记挂着她呢。她怎么能让她的女儿死后都不安心?
    可是脖子已经挂在腰带上了,她不小心也踢了石块,身体凌空挂着。她心内呼喊着救命,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杨双喜哀叹:“女儿,对不起,娘亲听不了你的话了……”
    天无绝人之路,那腰带在此时却突然断掉了。
    杨双喜摔在地上,身上并无一丝伤痕。她望着断痕整整齐齐的腰带,恍然大悟,这是我女儿在天之灵在保佑我。我女儿要我好好的活着……
    泪水模糊了双眼,杨双喜泣不成声,她的小莲……
    哭了许久,杨双喜终于站起身来。这次她目光坚定,浑身散发着一种拼搏的力量。她决定了,她要好好活着,带着女儿的祝福,连同女儿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着。
    杨双喜将破庙收拾了一番,打算先在破庙里住下。她会活得很好呢,她会要女儿放心的。
    十一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抢救及时。
    顾清风翻遍命谱,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不管是牵错前还是牵错后,都没有杨双喜上吊着一出啊。总不会是因为那天他的话伤了他的心吧?那也过去这么久了啊。
    ——杨双喜选择自杀,是一时冲动的结果。很多时候,人的某些行为都是因为一个念头。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当然,这跟顾清风还是有一点关系的。
    杨双喜没死是好事,可是她决定在破庙住下,这怎么跟许松柏勾搭呢?
    让许松柏去破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重点还是在杨双喜身上。
    顾清风思索着如何让杨双喜的惨状被许松柏知道;而十一这两天则闲来无事,去看周义和鲁清音的互动去了。
    如果没有小莲的死,或许十一会非常欣赏周义和鲁清音的相处。要知道,她最喜欢才子佳人的搭配了。
    鲁清音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容貌非常娟秀,而且她身形婀娜,腰肢纤细,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更难得的是她有一双巧手,绣活做的栩栩如生。这样娇俏柔美的佳人,会有谁不喜?
    或许一开始,因为她主动前来,周义还有些许轻视;但相处日久,她的自尊自爱让周义刮目相看。
    ——许多男子都做过同样的梦,在自己年少势微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佳人倾慕自己的人品学识,甘愿默默地陪伴在身边,全力支持,毫无怨言。
    周义也不例外,鲁清音的到来,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所谓红袖添香夜读书大概就是这样吧。鲁姑娘真的要比那个白虎星黄脸婆强上太多。
    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如此。他周义被迫休妻,焉知不是美事一桩呢?周义抬头看看正帮他缝补衣衫的鲁清音,暗暗发誓,一定要功成名就,才不负佳人期盼。
    单看周义和鲁清音,果然是非常般配和谐的。落难公子得佳人青眼,倾力相助,互许终身;到得公子高中之日,再正式成亲。多恩爱,多圆满。
    可惜啊,十一记得清楚,那原本的命谱上写道,周义高中之后,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他衣锦还乡之际,做的第一件事是迎娶鲁清音。——这倒是件好事,他不忘本,不忘旧爱,没有说一富贵,就忘记旧红颜。
    然而,第二件事,便是奚落前妻杨双喜了。那个时候,杨双喜已经和许松柏走到了一起,虽然未必相爱,但到底是相依相伴。
    ——历来有许多人在富贵之后衣锦还乡,对当年奚落过自己的人百般羞辱。——这也罢了,不是人人都是圣贤,在心里憋了多年的闷气抒发一下也不算什么。
    然而这个周义若单单只是羞辱前妻倒也罢了。——诚然,杨双喜在众人眼中没有眼光错把珍珠当鱼目,被人奚落是活该。——可周义不仅仅是羞辱她。
    许松柏经营的熟食店向来生意不错。后街的罗大娘在这儿买了半斤熟牛肉,回家吃后没多久,就突发心疾过世了。罗大娘无儿无女,她远房的侄子一口咬定是许松柏家的熟牛肉害死了老太太,要将许松柏绳之以法。
    周义为了可以荣归故里,特意与一个同年调换了一下,出任广平县的县令。这可是他上任后的第一个大案子。
    经仵作验尸以后,他很快断定,罗大娘这是疾病所致,与许松柏无关。但是,他怎会轻易放弃这个折辱前妻的机会?他当然不会徇私枉法,然而在此之前,他要一报当年的羞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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