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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慎言的脸腾地热了,像是一片松软的羽毛划过心间。他这十八年来从未有过与女子如此亲近的经历。方才她的呼吸就在他颈边,热热的,他心头酥麻一片。琳娘的眉眼在心头一晃而过,他心中一凛,暗道不该。
    他僵了片刻,才想起伸手推开她。还未来得及有动作,绿光一闪,那女子却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还浮动她身上的气息,可她却没了踪迹。苏慎言有些失落,轻声唤道:“妖精,妖精……”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也不晓得她还会不会再出现。
    “二公子,夫人来看你了。”
    心思微转间,便听到丫鬟在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慎言精神一震,原来不是她要躲他,是有外人来了啊。自己不是外人,这个认知让他莫名生出一些喜悦。
    安平侯的夫人陈氏进来后见儿子气色虽不算好,但精神极佳。她略略放了心,也不敢提儿子求亲被拒的事。两人闲话一阵,她叮嘱儿子好好养病,便起身离去。
    苏慎言一直盯着床脚,那个穿着绿衣裳的妖精却再也不曾出现。
    十一可不理会这些,她所关心的是,席况到京城郊外了!她本以为席况脚上此刻是空的,谁知那小子居然已经牵上了公主。拆!
    新的命谱上写的清清楚楚,席况是在琼林宴上被皇帝赐婚的。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公主,更遑论跟她有情爱纠葛了。所以,如果在琼林宴之前,席况已有了私定终生的未婚妻,皇帝定然不会逼人背信弃义。那么,席况和公主的姻缘线便不拆自断了。
    两天以后,十一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席况。
    那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子,身量颇高,风姿特秀,面如敷粉,唇若抹朱。他戴方巾,着长袍,书生气息十足,虽然风尘仆仆,脚上的鞋子也有些磨损了,但是一双眼睛湛然若神。
    十一在尚书府的房顶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一直望向他眼睛深处,这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他应该在仕途上有自己的建树,他应该成为一代强臣,而不是被招为驸马,只能寄情诗词。
    席况上京赶考只带了一个书童,那书童年纪不大,看起来反倒是席况照顾他的时候多些。席况的父亲还在京城时与李尚书过往甚密,两家有通家之好。后来席况的祖母过世,席父携妻儿回了老家。中间几多变故,席家竟是十年不来京城。
    如今,席况入京赶考,自然是要拜会李尚书的。李尚书作为世伯,坚决留席况居于李府,准备考试。席况推辞不得,住进了尚书府。
    这样一来,席况和琳娘的距离是拉近了不少,但两人依然没有交集。
    李尚书因为苏慎言的前车之鉴,深感人不可貌相,对席况也抱有警惕之心。他早时还曾动过让两家小儿女婚配的念头,然经过苏慎言这个插曲,他也不敢贸然行事了。尽管两家有通家之谊,他也不曾叫自己的小女儿出来会客。是以,席况住入李家多天,竟是不曾见过琳娘。
    若按照原本命谱所写的那样,两人在花园偶遇,天雷勾动地火,缔结良缘也非难事。只是,偏偏这个小时空,是牵错了红线之后的世界,杜绝两人在一起的任何可能。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后花园荒凉一片,他们自然不可能没事跑到花园吹冷风了。
    十一坐在琳娘房内,百无聊赖地看着嫩黄的迎春花。这花还是细心的丫鬟放在暖房里照顾才开放的,为这沉闷的房间里添了一些生机。
    琳娘放下手中的绣活,曼声说道:“翠歌,你把窗子打开,给屋子里的气味放放。这香太浓了,熏得我脑仁疼。”
    不用翠歌行动,小丫鬟早已支开了窗。
    翠歌替琳娘轻柔地揉着脑袋,悄声道:“小姐,你还记得席家公子么?”
    琳娘闭着眼:“多年没见了,不记得了。你提他做什么?”
    翠歌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我听前院的红袖说,那席公子一表人才,文章也做的好,连老爷都赞不绝口呢。小姐这般貌美,也只有那有状元之才的席公子才配得上呢。”
    琳娘没有搭话,而是扬声问小丫鬟:“雀儿,你去看看我的药好了没有。”
    雀儿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琳娘这才说道:“翠歌,如今你也大了,心思也多了,竟是连规矩都不守了,这话都敢说出来,也不嫌臊得慌。我乏了,要去榻上歪一会儿。”她说罢,横了翠歌一眼,款款起身,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小姐,”翠歌面色尴尬,“奴婢不也是为了小姐着想吗?别人像小姐这样的年纪,只怕早就……夫人疼小姐,不想小姐早嫁,可也不能耽搁小姐的终身大事啊……”
    琳娘豁地坐起,沉声喝道:“翠歌!”
    翠歌脸色发白,垂手而立,口中犹道:“小姐,奴婢只是……”
    “这话别让我再听到。”琳娘翻身背对着翠歌,“我的事情自有太太做主,还轮不到你操心。”
    翠歌叹了口气,将琳娘绣到一半的绣活收拾起来。她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琳娘脚边,小心翼翼地给小姐捶腿。看样子小姐是真的动怒了呢。
    十一盯着琳娘的绣活,突然计上心头,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过来看过来
    ☆、才子佳人相见欢【四】
    绣帕上绣的绽放的花朵,色泽鲜亮,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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