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珠看她一连串的动作,甚为惊奇,小声道:“姨娘这样小心,是什么事?”
张姨娘拉她坐下,“听我细细告诉你,你父亲昨儿喝多了,透漏说三姑娘要进王府做王爷侍妾,我昨儿得了信特特找你回来,告诉你。”
沈绾珠之前有过怀疑,但没敢真往上面想,听她姨娘一说,十有八九就是真事,寻思片刻,有几分恼,道;“我说王爷总往西山跑,原来我还不敢想,看来是真的了。”
张姨娘有点心理失衡,老着脸,也不高兴,“三丫头是什么身份,如今和你平起平坐,王爷还对她上心,你这等样貌怎么就抓不住王爷的心。”
沈绾珠让她姨娘一激,羞红脸,也动怒,“她不好好地出家,来跟我搅合什么,看着好像玉洁冰清,肚子里男盗女娼,出家还俗,进王府,可真有她的。”
张姨娘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按说四姑娘条件比三姑娘不知好过多少,不得王爷宠,王爷不知犯了那门子邪,竟喜欢上个寡妇,还是出了家的。
沈绾珠气得直扯帕子,撅着嘴,忽地站起身,跺跺脚,“我去找她,勾引王爷,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对我。”说吧,转身蹬蹬走了。
张姨娘在后面不放心地嘱咐 “可别撕破脸,对姑娘不好。”沈绾珠也不听,径直奔沈绾贞房中去。
沈绾贞在娘家住上一日,细琢磨,明显的破绽,套上件衣裳,就准备出去,绣菊问:“主子要去那里?”
“找王爷。”沈绾贞也没多做解释。
绣菊抿嘴笑了,沈绾贞看她误会,道:“太后的意思我猜是要我做王爷侍妾,打死我都不会应允,别说侍妾,就是嫡妃我都犹豫是不是答应。”
绣菊奇怪,“看王爷对主子的态度,不像是要把主子当侍妾待。”
沈绾贞想赵世帧对她尊重,俨然视她为嫡妻,不是小妾,“他出生皇家,好些事是做不了主的。”沈绾贞已穿好衣裳朝外走,绣菊不吱声了,默默在后面跟着。
沈绾贞审时度势,娘家是不能留的,如今只有一走,没别的出路,可要走,总要和王爷打个招呼,把话说明白。
主仆二人走到中门,两个守门的婆子却拦住,一副卑躬屈膝,陪着笑脸,“姑奶奶要出门,回过太太了吗?”
沈绾贞沉脸,绣菊上前一步,厉声道;“大胆奴才,我家主子出门也要拦阻。”
那两个婆子吓得忙跪地叩头,“奴婢不敢,实在是太太吩咐,不让姑奶奶出去,管事媳妇特意嘱咐了,放走姑奶奶,奴婢吃罪不起。”说吧,又磕头,嘴里讨饶,“姑奶奶体谅奴婢等,权当心疼奴婢等。”
沈绾贞心里冷笑,嫡母的手段她是知道,看来沈府是出不去了,
带着绣菊走回房中。
前脚刚进门,就听院子里巧珊的声儿,“四姑奶奶来了。”
“你们姑娘可在屋里?”沈绾珠的声儿,
“妹妹进来吧。”沈绾贞隔着窗子招呼她。
“姐姐一个人呆着,是想什么人?”沈绾珠一脚迈进门槛,声尖刺带着讥讽。
“妹妹真会说笑。”沈绾贞大度不与之一般见识,沈绾珠仗着她姨娘得宠,娇惯成性,尖酸刻薄,一股小家子气。
沈绾珠像是不认识她上下打量,“姐夫没了,姐姐气色反而更好,就奇怪了。”
沈绾贞回身坐下,也没让她,看她今儿成心是来找茬的,也不耐烦跟她斗嘴,直接问:“妹妹有事?”
“没事,来看看姐姐,姐姐成了寡妇,还这么炽手可热,妹妹想请教姐姐是怎样勾搭上王爷的?。”沈绾珠自行坐下,语气极度轻蔑,奚落她。
“妹妹何来此言?”沈绾贞神色淡然,沈绾珠带侮辱性的言辞,她没恼。
她的漠然,惹恼沈绾珠,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姐姐也别太得意,王爷不过新鲜一时,我心里就不服,我冰清玉洁,缘何姐姐同我一样,王府是什么地方,姐姐不自量力,想做王爷侍妾,带累我都让人笑话。”
“够了,别在说了。”沈绾贞实在忍不住,横了她一眼,“你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一样,绣菊,送客。”
沈绾贞边说往里间走去,把沈绾珠凉在那,气得手脚冰凉。
“四姑奶奶请。”绣菊听她的话实在不入耳,态度也不甚客气。
沈绾珠跺跺脚,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门,心道,这丫头也蛮横无理,有其主必有其仆,一点不假。
沈绾珠走后,绣菊进去里屋,方才沈绾珠说的话,她都听见,一进门,沈绾贞道:“把门关上。”
她不解何意,走去把堂屋的门掩上,进里间,就见主子收拾东西,默默也不劝,就帮着主子收拾衣物。
主仆都默不作声,把春夏秋冬的衣裳打了包裹,又把钗环首饰从匣子里倒出来,拿软绸子包好。
这时,外屋门‘吱嘎’开了,“这大白天,关什么门?”
巧珊进来,看炕上包裹,诧异,“主子这就准备嫁去王府,也太心急了吧。”
绣菊给她使眼色,她看主子闷头不做声,忙掩口,询问地目光看着绣菊。
“绣菊,你去把钱妈妈和闫妈妈找来,商议一下。”绣菊答应一声,快步出屋。
不大工夫,钱婆子和闫嬷嬷赶着过来,闫嬷嬷一看里间屋炕上的包袱就明白,“主子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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