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少庭却蹲身在地上,尽量把目标放低。
一阵急射过去,间隙,沈绾贞一手捂住胸口,一颗心吓得快跳出胸膛,另一只手小心地把车窗棉帘拨开一条缝,赫然看见自己这侧街旁高楼之上,埋伏着人,弯弓搭箭,对准车子射过来,沈绾贞吓得忙放下车帘子。
这时,‘嗖、嗖、嗖’几支箭羽穿过车壁射落车子里,有两支箭正好对着詹少庭,由于车壁阻了一下,劲道弱了,到詹少庭跟前轻飘飘落地,却把詹少庭吓得面如死灰,身子弹起来,忙躲去沈绾贞的身子后,箭是从左侧来,正对着沈绾贞坐的方向,而詹少庭坐在右侧,这样就是沈绾贞朝外侧坐,迎着来箭的方向,詹少庭在她右侧,正好沈绾贞挡住他,沈绾贞就置于危险之中。
这时,外面的情况更加紧急,楼上的一伙,足有几十个人,凭借人多势众,而同他们对峙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正以车辕为屏障,双方穿着乃异族服饰,一看就知不是中原本土之人。
异域人常年马背上游走,都精于骑射,兼性格彪悍,各个勇猛异常,少数那几个异族人,甚是顽强,勉力支撑,又一阵急射,箭如雨下,把几个人死死困在车子旁,不能动弹。
此时,街上行人早就撒开,四下逃散,纷纷找地方躲藏。
而沈绾贞坐的车子前面,车老板身子歪着,胸口中了一箭,早就断气了。
突然,一支箭射到马腿上,受伤的马四蹄腾空,在原地打转,吓得车子旁几个人赶紧躲开。
沈绾贞和詹少庭在车里也感觉到车子的突然变化,车身立起来,二人重重摔在车里地板上,两匹马在原地转圈,詹少庭善骑,了解马性,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好,马惊了。
☆、第六十四回
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向前冲去,这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后面拖的的车子掀翻。
马车沿着长街疯也似的飞奔,吓得行路人惊魂,急朝两旁散去,眼瞅着马狂奔,却无人敢拦阻。
这时,前面左侧街口出现十几匹马,安阳王和侍卫正打这条街路过,就看见前面乱起来,“王爷,好像是两伙异族人在前面交手,王爷,快离开这里,箭不长眼,上面都是涂了毒的。”侍卫提醒道。
赵世帧勒住马,目光朝北面官道上看去,就有过路的行人沿着官道自北往南跑,边跑边喊,“不得了了,打起来了。”从眼前经过。
赵世帧知道节下这段日子中原来了不少异域人,觐见天子,朝拜纳贡。
大燕乃泱泱大国,毗邻小国,俯首称臣,并岁岁纳贡,就算是西北的西塔族经过数次交锋,也递上降表,愿从此罢兵,永结盟好。
可异域人内部却多有不和,缕缕发生内乱,王位之争惨烈。
赵世帧想,不知是那族人又发生内讧,一会官兵就会赶来,制止这场争斗,没弄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保持中立,于是预备调转马头,沿原路回去。
刚要掉头,突然,自南面官道飞跑来一辆马车,路人不及躲避,接二连三已有几人被撞倒在地,马却没停下,发疯地的往前狂奔,马车无人驾驶,已死了的车老板早就被甩下车子。
正这时,赵世贞惊讶地发现,那辆飞奔的马车车窗口闪过一人影,一个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像是要求救,瞬间又消失了。
这时,情况更加危急,惊马慌不择路,靠上右侧道沿,车身一下子撞到路边树上,车子朝一旁倾倒,差点就翻过去,马却不停,继续向前疯跑,后面的车身都快撞散架了。
“王爷,那车里像是詹府的二少夫……”侍卫人字还未说出,就见自身边飞出一匹马,众人都注视那马车,等王爷跃马飞奔出去,才发觉,都惊出一身冷汗,跃马在后面追赶。
安阳王的坐骑四蹄不着地,飞也似的奔向受惊的马车,路上行人驻足,都看傻了。
就见安阳王策马飞奔过去,坐骑接近马车一瞬间,安阳王腾身一跃,飞了出去,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他已稳稳地坐在马车前面,紧紧扯住缰绳,马骤然被束,只是去势稍缓,却没停住,惯性向前冲。
众人就见那辆惊了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在前面一岔道,向左转了弯,就看不见了。
赵世帧迫马拐进一条人稀生僻的次道,又拐了个弯,马车进了一条无人的窄巷,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赵世帧急忙跳下,焦急地走到车门前,一开车门,沈绾贞在车子里当马车撞在树上时,她被甩了出去,头正好撞在车壁围栏,又被甩了回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已晕了,靠在车门不动,赵世帧猛地一拉开车门,她一下子身子失持,就朝下跌落,赵世帧不及细想,很自然就伸出手,接住她即将跌落的身子,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沈绾贞晕眩中看见上方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像星辰一样闪耀的深瞳正凝视着她,离得很近,彼此感受到来自对方温热的气息,那托着她的双臂有力,紧贴着的胸膛坚实而温暖,沈绾贞有点眩惑,心慌乱,赵世帧的胸膛有力急促地跳动,沈绾贞猛醒过来,挣脱开他怀抱,可一离开,双脚着地,身子竟直往下溜,她腿似虚浮,站立不住,而且一触地瞬间,刺心地疼。
赵世帧在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轻轻地把她放下,见她身子往下一滑,忙抱住她,轻声问:“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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