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君道:“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本君。”
从他的反应,上官松霞确信他不是在戏耍玩笑:“殿下竟是当真的?”
“当然,”少帝君道:“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荣宠。如何?”
他觉着下一刻,自己就可以揽着这人的腰,离开此处,然后……
上官松霞淡淡道:“多谢殿下,只是小道并无这般荣幸。”她的语气平淡到枯朽。
少帝君很意外:“你说什么?你不愿意?”
“殿下想错了吧,”上官松霞的神情有一点冷意:“我是修道,并非卖身。”
少帝君皱了眉:“不必如此假惺惺的,你跟傅东肃,不也一样?”
上官松霞道:“怕是真不一样。”
傅东肃对她至少是真心真情,何况双修不过是法门,但面前之人……她只想摇头,甚至还有点作呕。
望着她清澈的双眸,少帝君知道,今日自己碰了钉子。
屈辱感在瞬间占据满心,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龙女添油加醋地把昔日云螭对他的种种告诉了上官松霞,所以这女冠如此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踏前一步,少帝君盯着上官松霞:“本君如此,不过是开恩而已,你竟敢连这个都拒绝,你知不知道后果?”
“有什么后果,”上官松霞的回答很简单:“我担了。”
少帝君倒吸一口冷气:“你……好个不识抬举的上官松霞!”
上官松霞的眼神复杂,失望跟坦然糅杂,她道:“我早说过,我修行不为白日飞升,而为人间正道,我本以为,为上神者,自然都是谨身自好,慈心仁性的,没想到,是我错了。”
话音刚落,面前之人身上金光大炽,上官松霞被那股无上威能逼得猛然往后退去,但身后却是结界,她无法突破,而只重重地撞在上面!
那股巨大的力道,让上官松霞一时爬不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少帝走到身旁:“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再选一次,这两条路,你要哪一条。”
上官松霞胸口翻涌,她定了定神,试着起身:“我为修道,就绝不会走邪路。”
“你说本君所提,乃是邪路?”少帝君咬牙吼道:“本君是神!”
上官松霞摇摇摆摆站了起来,又给他散发的威煞逼得后退,却仍道:“杀人以自保,卖身以投靠,不是邪路是什么,是神又如何。”
少帝君刚要开口,突然抬眸看向她身后,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哟,你的道侣到了。你说,傅东肃若看你落在这种地步,他会如何反应?”
上官松霞毛骨悚然,缓缓转身。
果然,是傅东肃从角门处走了出来,他先是放眼环顾,因不见上官松霞,脸上便透出疑惑之色:“去了何处。”
上官松霞的心狂跳,竟很担心少帝君的结界在此刻失灵,但庆幸的是,从傅相的反应看来,并未曾。
他因找不到上官松霞,略略迟疑,便要转身。
就在上官松霞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身后少帝君笑道:“怎么,你怕给他看见?”
上官松霞道:“殿下,我所犯的,我一人担着,不必连累无辜。”
方才,少帝君只是小施威能,她便已经如此,若再加上傅东肃,也不过是白搭上一个而已。
正在这时,那边,傅东肃才转身迈出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
上官松霞窒息,竟脱口道:“不要!”
少帝君也有些诧异:“别担心,结界仍在。”
而此时,傅东肃回眸,偏偏正看向上官松霞的方向。
上官松霞不由心悸。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他的眼睛偏偏直直地看向了她的面上,有那么刹那,上官松霞几乎怀疑少帝君在骗自己。
直到少帝君又赞叹道:“这个傅东肃,不错啊,隔着结界,竟还能感受到你的气在。不过也是枉然,本君不怕他看穿,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两样,反而更加有趣。”
上官松霞唯有祈念傅东肃快些离开。
傅东肃盯着她的方向,脸上透出迷惑之色,他似乎想走近一些,但就在这时,身后有人道:“相爷在这里呢。”
原来是一名道者,热络的过来攀谈,傅东肃被那人缠着,终于离去了。
少帝君则端详着她:“现在,本君该怎么处置你呢?”
紫皇山。
云螭觉着浑身的骨头都断成寸寸,恢复的过程,实在煎熬。
这段日子,撷翠公主跟地狼两个尽心竭力地照看,加上紫皇山上并无其他妖魔,日子过的倒是颇为清闲。
是日,撷翠公主外出,地狼捧了洗的很干净的枇杷果,献宝似的过来送给云螭。
云螭咬了口,甘甜外有些酸涩,他皱着眉,吃药似的吃那枚果子。
地狼察言观色:“大哥,不好吃吗?我再去弄点别的来。”
“不用,”云螭稀里糊涂地把那果子吃了,问道:“撷翠去了哪儿?”
地狼道:“大概,是去制丹药了吧。大哥不要担心,有什么吩咐,叫我办就行了。”
云螭定神,看了看他浓眉大眼的样子,这地狼的修为倒是不错,五官齐整,就是毛儿还多了点,但就如同一个生着虬髯胡须的大汉,倒也不足为奇。
云螭思忖道:“我总觉着你有点眼熟,你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你原先在哪个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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