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清静了,”鱼怪感慨了声,转身,先看了眼榻上的上官松霞:“咦……”
眨巴着眼睛,它突然恍然大悟般:“原来是绮霞宗的松霞君啊,怪道今日整天,好大的威压在头顶上……”
它凑近,惊奇地:“咦,松霞君竟然元神出窍了?”
发现了这点后,鱼怪喜不自禁:“我今日运气不错,有美味的食物,还有元神出窍的松霞君。”
它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看着上官松霞秀美的容貌,不由垂涎三尺:“等我把食物吃了,就把松霞君带回去当我的媳妇……唔,先让我亲一个。”
恍惚中,柳轩听见了这句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张手拉住鱼怪的腿,入手只觉着滑腻腻的,好像还有很大的鳞片。
鱼怪正要去轻薄上官松霞,感觉腿被抓住,它低头看向柳轩:“你这食物,是迫不及待要给本大王吃掉吗?”
说着又深深地嗅了嗅:“果然是美味……那就先吃一口,再亲美人吧。”
鱼怪情不自禁地被柳轩的血吸引,俯身便要舔舐。
就在鲜红的舌头将落在柳轩颈间之时,鱼怪竟自愣了愣:“咦,怎么忽然没有那么……”它俯身不停地嗅着,突然“啊”地惨叫了声,蹦跶着倒退出去。
鱼怪抱着自己的一条腿,疼的流出了眼泪。
原先那给柳轩握住的右腿上鲜血淋漓,而就在鱼怪的面前,原本已经几近昏迷的柳轩正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手中捏着两个极大的坚硬鳞片,眼神冷冽地盯着鱼怪,嫌弃:“好丑的鱼……”
鱼怪正疼的惨嚎,闻言大怒:“你、你敢说我丑?”
柳轩并不理它,缓缓打量过屋内的情形,喃喃道:“没用的东西,这几个脓包都解决不了。”
这会儿,鱼怪已然察觉他身上的气息跟先前完全不同了,之前是极美味的猎物的味道,可现在,是最棘手可怕的捕猎者的气息。
“你、你小子是怎么回事?”鱼怪震惊地张大了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你虽然丑,不过够肥。”柳轩舔了舔唇角:“就是太腥了,不然做鱼脍应该会不错。”
鱼怪因为暴怒而忘了恐惧:“小子,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
它叉开连着鳍的五指,向着柳轩一扬手。
猛烈的寒冰之气直冲柳轩而去,眼见就要将他冻成冰雕,柳轩嗤地一笑,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寒冰气突然间化成了清浅的水流,哗啦一声倒泼了回去。
鱼怪猝不及防,竟给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刹那间,船舱的地面完全被江水浸湿了。
鱼怪震惊,顾不得自家狼狈,连连出手。
但寒冰之气根本近不了柳轩的身,船舱倒是快被水淹没了,那小猴子挣扎着爬上床榻,守在上官松霞身旁。
柳轩气定神闲:“你这臭泥鳅,就这么点手段,也敢出来现眼。”
“你、”鱼怪累的气喘吁吁,知道自己打不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轩的眼睛眯了眯,双眼竟隐隐是血一样的暗红色:“你不配知道!”
鱼怪虽然看似蠢笨,实则还有些心机,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逃为上计,说话间纵身一跃,化作一团黑气便要逃走。
柳轩呵地一笑,上前张手一抓,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就听见鱼怪吱呀乱叫,偌大的身躯居然给柳轩拽着鱼尾,轻易拎在手中。
“乖,你是什么鱼?”柳轩饶有兴趣地问。
鱼怪无法挣扎,原本的双腿给柳轩一捏,便化成了鱼尾,整个儿也显出了原形。
尾巴跟鳍上都生有黑色圆点,上鳍却如同锯齿一样,比之前虽小的多,却也足有半人之高。
“我、小人是鳜鱼。”它可怜巴巴地回答。
鳜鱼是最凶猛的肉食鱼类,倒果然是这个尊容。柳轩端详片刻:“我听说,桃花流水鳜鱼肥,就是说你了?”
“大人好文采,正是说小人、小鱼的。”
柳轩笑道:“桃花流水你才肥,这会儿岂不正是吃你的好时机?是清蒸好呢,还是红烧?熬汤的话想必也很鲜美。”
鳜鱼怪听了,眼泪冒的更急了:“什么都不好,小鱼我的皮粗肉柴,并不鲜美。”
“你吃了我的血,我不留你的点东西,岂不亏了?”柳轩低头看着它,仿佛还在思忖烹饪方式。
鳜鱼怪被他血红的目光扫视,不寒而栗,瑟瑟发抖道:“大人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只饶小的我的一条命吧,我原本也没怎么伤人,只安分守己吃些小鱼虾,今日是破例……”
它伤心起来,哭哭啼啼地后悔自己不该太贪嘴。
“闭嘴。”柳轩不耐烦,把它乱摇一气。
鳜鱼怪被摇晃的魂飞魄散,头晕目眩地说道:“这些年我也颇收集了好些珍宝,都可以献给大人。只要您饶了小的性命,我什么都能做。”
“谁稀罕……”柳轩还未说完,突然看向榻上的上官松霞,他的目光微变,此时,眼中的血色瞬间减退了大半。
与此同时,西边天空闪过一点霞彩,仿佛星光一现。
柳轩即刻察觉。
此时,船舱中的水正慢慢消退,被冰封住的三个贼徒却还在,室内冷的如冬日一般。
柳轩走到门口那贼跟前,飞起一脚,那尊冰雕在空中划过,“噗通”一声落入江中,接下来那两个也同样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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