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人果然并非村民,而是江上的水匪,他们方才趁乱混入船上,溜达之际,竟看到了里间打坐的上官松霞。
那样秀美端庄,天人之姿,这些贼匪为色所迷,竟起了邪心。
那贼匪说着,抓住柳轩,将他用力往旁边一甩。
柳轩不懂武功,身不由己踉跄跌出,又给另一人从中一绊,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匪首把榻上的上官松霞看的明白,口水如涌:“这美人儿,不会是神仙吧……”
正欲伸手往松霞君脸上摸一摸,冷不防眼前一花!
匪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幸亏他退的快,但就算如此,脸颊上仍是多了一道血痕!
若迟一步,只怕眼睛都不保了。
匪首惊怒,定睛一看,竟是只小猴子,此刻它跳在床榻上,正呲牙咧嘴,仿佛向着这些人示威。
“原来是个小畜生!”匪首惊魂未定,擦了擦脸上的血:“敢伤老子,看待会儿不把你活剥了……”
“别对我师父动手!”柳轩被摔得头晕脑胀,试着要爬起来:“你们要什么都成!”
忽然脖子上冰凉地,原来是一名贼匪拔出腰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颈间:“小子,别乱动,乱搅合了大爷们的好事。”
另一个嘻嘻笑道:“师父?稀罕……这样的小美人儿是你的师父?我们方才还看你对这美人儿试试探探的呢……我看不是师父,是相好儿吧!”
这会儿那匪首上前去捉那小猴子,小猴子窜起去咬他的腿,冷不防却给旁边一贼踹了脚,小猴子“吱”地叫了声,给踹到了墙角,难以动弹。
匪首咬牙切齿:“待会儿再处置这小畜生。”
他回头看向上官松霞,手在下颌上擦了擦,又探过去:“这幅打扮,倒像是个道姑……老子可没尝过这种滋味……”
柳轩抬头看着,心跳都要停了。
在这时候,他竟忘了颈间架着的刀,只顾奋力从地上爬起,向着那匪首冲去!
抵住他的贼人一愣,刀已经割破了柳轩的脖子,鲜血狂飙而出。
柳轩却仿佛不觉着痛,只管疯虎般地冲过去,他紧紧地勒住了那匪首:“不许碰我师父!”
那匪首猝不及防,被他蛮力抱着后退,两个人竟生生地跌倒在地,其他两个贼人都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把柳轩拉开。
“咔嚓”一声,柳轩的手臂都给掰折了,身上也给打了好几拳,但他竟仍是没有松手,这连番的挣扎,颈间的血流的更快了,脸颊都濡湿了大半。
匪首怒嚷:“蠢货!把他的手臂砍下来!”
“砍啊,快砍!”柳轩双眼发红,竟是笑起来:“来呀!你们不是爱喝我的血么……”
两个贼人面面相觑,惊心动魄:“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没有人留意到,柳轩颈间的鲜血顺着船板的缝隙,向下渗落,血腥气散开,随着江风飘荡。
原本沉寂黯淡的江面,突然起了诡异的波动。
第9章 云螭:“你看起来很好吃。……
无人察觉,江面的流水像是被什么摄着似的,缓缓地升起,江水完全是幽沉的墨色,如同砚台里的浓墨给泼出来,慢慢地凝成一个可怖的人形。
人形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着船上涌去。
刹那间,室内的烛光都随之暗了暗,每个人都觉着眼前一花。
最先觉着不对的是那被柳轩死缠住的匪首,他因给勒困在地上,目光所及,瞧见柳轩洒在船板上的鲜血,那些本来一片狼藉的血渍,突然“动”了起来,正极其诡谲地迅速消减,缩小……最终居然消失的干干净净,简直比用水冲刷还要彻底。
船舱内变得很冷,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气。
“好久没喝过这么鲜美的血了。”一声意犹未尽的粗哑叹息,灯影中,多了一道奇异的身影。
说是人,却生着一个巨大的鱼头,两只圆溜溜的鱼眼睛顶在略尖的头上,健硕的身躯上却有如人类的四肢,也穿着寻常的铠甲跟袍服,它用古怪可怖的眼睛瞪着面前几人。
除了地上不能动的那匪首,其他两人正在对付柳轩,其中一人手中还握着刀,猛地看到出现这等怪物,那贼声嘶力竭地大叫了声:“妖、妖怪!”手中的兵器竟然跌落。
鱼怪晃了晃尖脑袋,似乎不悦,短粗的手指向着那人一戳。
一股寒气袭去,刹那间,那贼人已经给冻做了一个坚硬无比的冰坨,呆呆地立在原地。
另一个见状惨叫,转身要逃,鱼怪又是一弹指,同样将那人化成了冰雕。
地上的匪首看呆了,竟忽略了柳轩这会儿力气不支,他其实已经可以挣脱了。
“你、你你……”语无伦次叫嚷了声,匪首才察觉柳轩的手臂松动,他见鱼怪逼近,急忙连滚带爬冲了出去,却已经面无人色。
船舱已经冷的如同瞬间进了十冬腊月,尤其还凭空多了两尊冰雕,匪首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会成为第三个。
“饶、饶命!”他发现鱼怪圆圆地怪眼看向自己,急中生智,跪在地上求了起来:“大王,这儿的什么都是您的,求您饶了小人一命吧。”
鱼怪嘿嘿地怪笑了数声:“你倒是识相,不过,你既然也见过了本大王的真容,那也绕不得你。”
说话间一扬手,那匪首见势不妙,才要翻窗逃出去,就给结结实实地冻在了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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