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种反应却只换来那群女孩更加放肆和嚣张的笑声,“看,她好好笑!”
众人眼中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倒在那里,无助地抱着自己,浑身上下脏乱不堪,眼神中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感染力强到灼伤了所有人的眼,他们的心都莫名疼了起来。
她的额头和头发上还是刚才粉发女孩倒的那些牛奶,衣袖处也沾到了垃圾桶的豆浆,狼狈得让人都不想多看一眼。
史蒂夫手里拿着的剧本被他捏到变形,他很激动很兴奋地看着贺瓷的表演。
这个中国女孩的爆发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劲,该柔则柔,该弱则弱。他见过贺瓷平时的样子,和现在这样截然相反。但她演绎得仿佛得心应手。
史蒂夫的心跳都在加速。他的心在狂跳!
那群女孩可不吃她的可怜,迅速上手去抓她的衣领。
女孩们无意中形成了一堵墙,挡住了摄像机,众人只听到到反抗声、呜咽声和…巴掌声。
是的,这就是校园霸凌。
无论欺负人的人有多么明目张胆,都不会有人出来说上哪怕一句的公道话,任由他们将人欺负到了最绝望的点。
傅今弦看得额角青筋直爆,宋特助知道他在忍着他的极限。宋特助警惕地拉着他的衣角,怕他冲进去。
还好,镜头到这里就结束了。
史蒂夫示意结束,女孩们散开,贺瓷也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
粉发女孩在镜头外,褪去了狠戾,化身柔顺小女孩,她很抱歉地给贺瓷递上纸巾擦去牛奶渍。
女孩说着抱歉,贺瓷笑了笑,“没关系,牛奶很香,我在散发着牛奶的味道。”
这些当然不是过期的牛奶,这些都是很新鲜的牛奶。
逗乐了粉发女孩,“瓷,你真棒,我刚才真的差点就不忍心再继续下去。”
史蒂夫也在夸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镜头,而你把这劲头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贺瓷赧然,“不能说完美,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
“一场戏中最重要的往往不是台词,而是眼神、动作和神态。只要你这三个方面做得好,有感染力,你就成功了一半。”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收拾一下吧。”
贺瓷说好,离开了这间教室。史蒂夫他们接下去还有别的戏份要拍,但她已经收工了。
而这满头牛奶,满身污秽,她也的确忍不住了。对于以洁癖著称的贺大小姐来说,这些东西在身上多停留一秒都是折磨。
喻朝在等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和一包湿巾,她一出来,他先给她简单擦了擦。
“还好吗?”他问。
“还好。好累,我回去洗个澡,我们就去吃午餐吧。”
“好。想吃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想吃的。算了。”
她情绪低落得很明显。喻朝捏了捏矿泉水瓶,“是不是被带入情绪了?”
贺瓷闷闷地点头,“我有点走不出来。”
刚才眼神,动作和形态被夸了,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她陷入的太深,无法完全抽离。
演员只有将自己带进所饰演的那个人物,才能更好地将其饰演出来。这种做法有利也有弊。
喻朝薄唇微抿,沉默了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回去,这一身真的太难受了。”贺瓷瘪瘪嘴。
“好。”
他们背后是傅今弦和宋特助,但他们都没发现。
傅今弦也没吱声,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等人走了,看不到身影了,宋特助弱弱地问:“傅总,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下?”
工作完就上飞机,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飞过来,歇都不歇就跑去找贺瓷。在贺瓷家门口站了一夜,随后又跟过来站了一早上。这……这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宋特助自己好歹还睡了一晚上呢,现在都有些撑不住,更别提傅总了。
追老婆也不是这么个追法啊,得有个限度吧,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垮了吧?
“去她那里。”
她一走,他的心就慌个不停。他所求不多,只是,能离她多近就多近。
宋特助想骂他“你疯了吗”却不敢,忍下那句话,换了一句,“你先回去睡一觉吧。”
见傅今弦完全没听他话的意思,宋特助换了个说法,“贺小姐一直是颜控,您睡一觉,养好精神再洗漱一下,形象可比现在好太多了,追人的效果肯定也翻倍,您说对不对?您现在这样子,别说贺小姐了,任何一个女孩看到您都喜欢不起来的。”
好吧他夸张了。
事实好像是,就算他再邋遢十倍,也依旧有无数女孩前仆后继。
“这样么?”傅今弦蹙了下眉,认真思考了下,似乎挺有道理。他缓缓道:“让你找的地方找到了吗?她家附近有没有哪里可以住?”
见他态度松动,宋特助也松了口气,“有的有的,距离两百米左右,我买了个民宅。”
“嗯,走吧。”
“哎!”
果然,苦口婆心再多,也比不上一句贺小姐不喜欢。
“定一下闹钟,五个小时后待会过来叫我,我怕我睡过头。”傅今弦吩咐。
五个小时……
你这可是两三天没睡,就睡个五小时?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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