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真的酒后失控,现在还不得而知。
见那薛小姐狼狈而绝望,萧晟眉心微蹙,斥退围观之人,命丫鬟先带薛小姐去梳洗安抚,又让人将此事禀告皇帝知晓。
万一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尽管严禁乱传,但这种事情,又怎能禁得住?
当夜皇帝刚得知此事,就有奏折被送到他案前,直指大皇子酒后失德,淫辱臣女。
皇帝脸色黑沉,连摔了两个茶盏。
他本在薛贵妃处,薛贵妃得知此事,先震惊不已,后哭哭啼啼,求他为侄女做主。
“大皇子怎能如此?臣妾还想亲上加亲,把绫音许给钊儿呢……”
皇帝心中憋闷,也无心安慰薛贵妃,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老大真不争气,竟能闹出这种事情来。
不管究竟是不是酒后失德,都足够让他失望。
若是真的,那是老大喝酒误事。若是假的,则是他太蠢笨,竟中圈套。
大皇子连夜请罪,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儿臣绝非荒淫无礼之辈……这中间或许有阴谋。”
薛贵妃则在殿外哭求。
二皇子沉默不语,脸色难看。
颍川侯也跪求皇帝给个说法,声称女儿不堪受辱,一心求死。
皇帝的头疼病又犯了,陈皇后只得令众人暂时退下,殿外等候,她则急急忙忙宣召陪同的太医。
太医针灸按摩一通忙碌后,皇帝疼痛稍减,却仍不见人,单留下陈皇后。
陈皇后满面忧色:“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双目微阖,并不作声。
如果只是个寻常女子,或是赏了或是杀了,不过是一桩小事。可偏偏是薛贵妃的侄女,颍川侯之女。
良久之后,皇帝才唤暗探,询问查的结果。
从表面上看,这件事完全就是巧合。但是薛绫音会武,大皇子欲行不轨之事时,她难道就不会反抗?
皇帝嘿的一笑,此事疑点重重,老大多半是中计了。
可偏偏这个淫辱臣女的帽子,并不好轻易摘下。
秋狩期间,不甚重要的政务暂时搁置。然而天还没亮,弹劾大皇子的奏章就如雪花一般出现在皇帝的案前。
歇息了一晚之后,皇帝略微恢复了些许精神。
对于昨夜之事,他也终于有了决断。
“什么淫辱臣女?这话也太难听了。绫音时常出入宫中,跟世钧从小青梅竹马。朕早有为他二人许亲之意。既然他们已私定终身,那朕就成全他们,下一道圣旨,让他们早日完婚。”
老大虽不争气,但这次皇帝还是决定维护。他思前想后,这是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只是这样一来,颍川侯就不仅仅是老二的舅舅,还要做老大的岳父。
局势会不会有变,一时半会儿皇帝也不好判断。
皇帝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
二皇子更是惊讶出声:“不可!”
“嗯?”皇帝皱眉。
二皇子拱一拱手,轻声道:“父皇,薛家表妹对大皇兄并无情意。这世上岂有被人所辱反要嫁与那人的道理?”
若他二人真成了夫妻,此事只能说是一桩风流韵事。他借机攻讦老大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此时此刻,他猛然意识到,父皇并不像平时表现出的那般厌恶老大。
“你怎么知道绫音对世钧无意?若真无意,凭她的武艺,你大哥能近得了她的身?”
“儿臣当然知道,因为,因为……”
二皇子双目微阖,没再说下去。
他当然清楚,因为表妹爱慕的一直是他,为了他任何事情都愿意做。而且表妹之所以无任何反抗之举,是因为他亲手递给了她一盏茶。
稳了稳心神,二皇子正色道:“因为表妹虽善骑射,但终究是女子,力量焉能与大皇兄抗衡?而且昨夜宁可自尽也不愿受辱,怎会是心甘情愿的?”
皇帝按一按眉心,有些烦躁:“那找人去问问她,她是愿意自尽,还是愿意去做大皇子妃。”
这话冷酷无情,可二皇子却放下心来,表妹肯定不愿意嫁给老大。
薛绫音双目红肿,已停止了哭泣。
她怔怔地目视前方,心内绝望而厌憎。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表哥的面容。
他言辞恳切,请她帮个忙,让她控诉大皇子对她无礼。
“……不用你真的做什么。你只要放声高呼,就会有人立刻冲进来。届时你只须哭泣就行,也可以假装自尽,维护清白。我知道这样太委屈你,但我答应你只这一次。事成之后,我就娶你。”
她从小就爱慕表哥,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他的妻子。尽管她内心深处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但他那句“事成之后,我就娶你”,对她而言,诱惑实在太大了。
鬼迷心窍一样,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对自己说,反正薛家是天生的二皇子党,对付大皇子也是正常的。政治斗争,还管什么下作不下作?
喝了表哥亲手递过来的茶水,她按照约定的时间走进青云阁。
原本以为照计划行事即可,但是真正被意识不清的大皇子抱住以后,她发现自己挣脱不得了。
迷迷糊糊中,她只知道事情渐渐变得不可控。
再后来,众目睽睽,捉奸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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