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闻朝先开口跟她讲话:“画画累吗?我看你最近时间安排得很紧密。”
家里的保姆阿姨说,有天中午叫邹茜恩吃饭,她都待在画室里没出来,一直画到下午四点多才一边叫嚷着“饿死了”一边从画室里冲出来。
邹茜恩扭过头看着他:“累,不过很开心。”
闻朝笑,她又说:“跟你比起来,我这点儿就不足为道了,肯定没你那么累。”
生意场上的事,可想而知会有多繁琐,头脑风暴不算,还牵扯到各种人情往来,想想都累得慌。
话题一打开,邹茜恩就说个没完,根本停不下来,直到车子拐过一个街角,她才收了声,目光定定地望着车窗外。
闻朝耳边环绕着她的声音,陡然停下来,他还有些不适应,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无限惆怅,不由得问她在看什么。
邹茜恩食指点了点车窗:“拐角那家店是卖炸鸡锁骨的,特别好吃,居然关门了。不知道是以后都不做了,还是店主关门休息一天,以前周末生意很好的。”
闻朝:“……”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家炸鸡锁骨的店关门了,她的表情这么难过?
把人送到医院大门口,闻朝跟着下了车。
邹茜恩抱着一束路边花店买的鲜切花,站在车旁,她知道闻朝很忙,而且时间也不早了,朝他挥了挥手:“不用陪我进去,你快走吧。”
听起来像是在赶人,但她的确是为他考虑。
闻朝没打算进去,点了点头,微风掀起她的刘海,她连忙用一只手死死地盖住,惹得他情不自禁发笑。
他转身欲上车,邹茜恩突然说了声“等等”。
闻朝脚步顿了一下,一转头便看见邹茜恩把那捧花放在车前盖上,跑到他跟前站定,抬手捏住他的领带结,帮他重新整理:“你的领带乱了。”
她飞快调整好,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跟小兔子一样睃了睃,有点慌乱地说:“我走了,再见。”
邹茜恩拔腿跑了好几步,被闻朝叫了回来。
他戏谑地看着她:“花不要了?”
邹茜恩只好闷着头折回去,把落在车前盖上的那捧鲜花抱起来,再次拔腿跑掉,头也不回。
她不知道身后的闻朝是怎么笑话她的,但她知道,他肯定在笑。
她都听见他的笑声了!
邹茜恩一脚踏进住院部,被后面的叶繁霜叫住。邹茜恩立住脚步,回过头看去,只见叶繁霜拎着一个果篮,走路带风而来。
“我可都看到了啊。”叶繁霜意味不明地说。
两人一起往里走,邹茜恩不解:“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和闻朝打情骂俏了。”
“……”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病房。
宁苏意果然没什么大碍,优哉游哉地靠在病床上,捧着一杯开白水,偶尔抿一口,神情很是惬意。
面对两人探寻的眼神,宁苏意单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我都说我没什么事了。”
叶繁霜不客气地戳破果篮上面的保鲜膜,那果篮还是她自己带过来的。她从里面扯出一根香蕉,扒了皮自顾自吃起来:“看出来了,面色红润有光泽,比我还健康。”
宁苏意乐了。
邹茜恩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你是怕我们担心才故意说自己没事。”害得她着急出门撞了闻朝。
宁苏意感动道:“知道你们关心我。”
三个女人把病房当成茶话会包间,聊起了天。
有叶繁霜和邹茜恩陪着宁苏意,井迟放心出了病房,去问检查报告单出来没有,结果告知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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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四点多,检查结果才出来,井迟拿去给医生看了,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井迟一颗心才算落到实处,不再高高悬挂。
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了,井迟就回病房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带宁苏意回家。
出院前,昨天送他们来医院的两名警察找过来,见井迟状态不错,打算让他配合做个笔录。不必去派出所,现场就能做完,主要是问他一些关于宁宗城的情况。
宁苏意主动提出陪同做笔录,论起来,宁宗城的情况她比井迟了解。
对此,警察当然不会拒绝。
宁苏意没有一个字的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警察做完笔录就准备离开,井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昨天听你们说,宁宗城牵扯到一起刑事案件,可否透露一些消息?我有点担心他会再次报复。”
警察叫他们且放宽心,宁宗城上个月在外省跟几个作奸犯科的人鬼混,输光了所有的钱财,连房子什么的都抵押了出去。他受了刺激,在场子里跟人闹起来,失手打死了人,因为害怕坐牢就跑掉了。
警方四处寻人,猜想他会躲回宁城,于是给宁城当地警局都发布了通告。
宁苏意听完一脸平静,对此情况不作惊讶,早在宁宗城卖掉爷爷那栋别墅时就显出了端倪,迟早的事。
井迟摸了摸她的脑袋,叫她别乱想,这件事就当个新闻听听算了,想多了会影响心情。
送走警察后,井迟把收拾好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包里,带着宁苏意离开病房。
走出住院部的大楼,他们才发现时间已近傍晚,太阳西斜,灿白的阳光变成了橘红的霞光,气温有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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