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纸袋,往里看了看,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他这是把她的梳妆台都搬空了吗?
见她神色露出异样,井迟在她边上坐下,问:“缺什么了?”
“不缺。”
“那就好。”
“我去洗澡了?”
“嗯。”井迟点点头,目光落在她去往浴室的背影,微微弯唇,又做作地抬手抚了抚胸口,只觉胸腔里有只兔子在上蹿下跳,难以叫他平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撑着膝盖起身,到衣帽间去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出了卧室,到客房的浴室去冲澡。
淅淅沥沥的水珠自头顶淋下来,他闭了闭眼,手掌捋起掉在额前的打湿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清俊的面庞笼了层雾蒙蒙的水汽,显得眉眼格外深邃,眼睫都被水沾湿,闭眼时,乌黑的一簇簇,耷拉在眼睑处,鼻峰高挺,嘴唇红红的,像吃了浆果染上的颜色。
浴室里很快升腾起白雾,热腾腾的。
井迟胡思乱想,他提议让酥酥晚上留下来,她嘴上拒绝了,可他抱她上楼时,她也没有表现得太抵拒,还同意他上楼给她拿洗漱用品,是同意的意思吧?
他抿抿唇,告诉自己,她应当是默许了。
她一贯那么疼他,没什么原则,但凡他提的要求,她都是能满足就满足,更别提他现在是她男朋友了。
井迟想的事情有点多,澡就洗得漫长了些,出来时,一身清新的沐浴乳气息,是柠檬混合天竺葵的气味。
他穿着最寻常的白色T恤和宽松长裤,裤腰上的抽绳没系,松松垮垮地垂下来,手里拿了条干毛巾,歪着头擦拭头发,趿拉着拖鞋踱步到卧室里。
浴室里的水声未停,显示宁苏意还在洗。
井迟听着这声音,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摸摸这个薅薅那个,有多动症一样,满屋子乱转。
蓦地,“啪嗒”一声,浴室的门响,随之打开了。
宁苏意脑袋裹着毛巾出来,穿一条烟粉色的真丝睡裙,吊带的款式,胸前锁骨和肩膀都露了出来,灯光下白生生的,沾着潮湿的水汽,像扒了皮的圆润荔枝。
井迟有点恍惚,想起来吊带睡裙外面好像带着一件睡袍,他忘了给她拿……
宁苏意把脏衣服叠好放在一旁,明天要拿去干洗店的。她抬手拆了脑袋上的毛巾,看了眼杵在房间里的人:“你洗完了?”
井迟慢半拍地“啊”了声,丢下擦头发的毛巾,多余补了一句:“在客房里的浴室洗的。”
说话间,他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叫她坐在沙发上,而后牵了个插座到沙发边,给她吹头发。
不是第一次给她吹头发,井迟自然熟稔无比。
宁苏意静静地坐着,耳边是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头皮热乎乎的,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拨弄着长发,能感觉出来动作很轻柔,快赶上专业的了。
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干脆踢掉拖鞋,缩在沙发里,眯着眼享受。
注意到她的举动,井迟还蛮骄傲的,不自觉单边挑了下眉,愈发温柔耐心,像对待世间珍宝。
他觉得,此时的酥酥特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猫,是毛色纯白的布偶猫,高贵优雅又娇软。
十几分钟过去,渐渐地,宁苏意都有种自己快要睡着的错觉。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井迟拔了插头丢在一边,把她头发拢了拢,拨到一侧,低下头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宁苏意正困着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刺激得打了个激灵,偏头瑟缩了下,睁大了眼睛,扭头瞪他,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他下颌:“不许再弄出痕迹。”
今早从酒店里离开,因为赶时间,出门时匆忙混乱,直到进了办公室,到休息室里换衣服、对镜化妆,她才发现脖颈一侧留了吻痕。
一路过去,不知被多少人瞧见,只想想她就臊得慌。
在公司职员面前,她一向高冷板正,今早那一出,够毁形象的,不晓得那些看到的人怎么想她。
宁苏意补充一句:“遮瑕膏都很难盖住,我早上盖了两层。”
她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掩饰吻痕有多难,井迟莫名其妙就笑了,一股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
宁苏意眯着眼,一脸茫然,不知有什么好笑的。他却笑得愈发放肆,胸腔都在震颤:“对不住,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注意。”
记着了,往后只要她隔天要去公司,他一定顾惜宁总的形象,不乱来。
宁苏意凝神思考两秒,觉得他这话说得好有歧义,还没等她细思,井迟就绕到沙发前,将她抱起来。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住他肩膀,转瞬间就到了几步开外的床上。
宁苏意的身体着陆,立马卷着被子划分阵地,跟他说,今晚不可以,她好困,想要早点休息。
井迟不语,给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硕大一个电子钟。
宁苏意看一眼,不到九点,怎么了?
“时间还早,你要这么早睡觉啊?”
井迟像一只大狗,扑过去抱住她,心头悸动得不行,只觉四肢百骸都窜动着名叫“兴奋”的因子,完全没办法理智。
她怎么就能这么冷静呢,不像他,见着她就好兴奋。
“我想你一天了。”井迟凑上来,毫无章法地亲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