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觉着有点热,周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他体温的热度,干扰着她,她都没法好好说话了。稍稍挣了挣,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总算能顺畅呼吸了。
她换了换气,认真道:“你去过医院,那么景庭哥出车祸的事你也知道了?”
“新闻上看到的,以为出事的人是你,后来在医院里碰到徐叔,才知道是景庭哥借了你的车。我快吓死了,事后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明晟到医院的。”
“医生说他是侥幸捡回一条命,那样严重的车祸,原本躲不过的。”宁苏意提起穆景庭,话音不禁带两分哀伤,“虽说他身上都是皮外伤,但伤得真的很严重,脑后缝合了十几针,手臂和小腿都骨折了,身上的擦伤也不少。抛开他喜欢我这件事不提,我是从小拿他当哥哥看待的,他父母不在国内,穆阿姨心脏有问题,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我知道,是我小心眼。”
“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没怪过你。”宁苏意捏捏他上下嘴唇,让他闭嘴。
井迟乖乖闭嘴,听她讲。
宁苏意放下了手,有点不好意思,头往下埋了埋:“至于你看到的他抱住我,是因为他发现我抗拒跟他肢体接触,想要验证一下……”
她声音低下去,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他刚做完手术,脑袋和手臂都有伤,我不敢用力推开他。”
井迟嗯哼一声,表示知道了,不用再多说了。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忙得晕头转向忘了跟你说一声。”宁苏意说。
“是我不对,当时就该推门进去解救你。”井迟拢了拢她的乌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唇落上去亲了亲,“你被他抱着,是不是会难受?”
“是会有一点,能忍受。”
“我好自私卑劣,有时候竟然想,你这样也挺好,别的男人都碰不得你,只有我可以,你是我一个人的。”井迟嘴唇慢慢移下去,亲她软软的面颊,声音细微,“我知道这样想不对。”
她看了三年心理医生都无法彻底痊愈的“病”,不该成为他占有她的砝码。他唾弃自己的想法。
宁苏意倒没发表意见,沉吟片刻,突然说:“我都交代完了,那你呢?”
“我?什么?”井迟愣了愣,有点接不上话茬。
“还说呢。”宁苏意一把推开他,坐直身子,面对面目光如炬盯着他,“你这一言不合就喝酒的毛病跟谁学的?自己是过敏体质不知道?你照照镜子,看你身上有一块是好的吗?”
井迟摸摸鼻子,心虚地垂眸,衣服没穿,当然一眼就能瞧见自个儿身上是什么情况。
宁苏意眼神锁住他,不给他回避的机会:“连着两次喝醉酒不省人事,还都被温小姐撞见,你们缘分不浅啊。”
宁苏意很少说一些带有情绪偏向的话,是以,这句话一说出来,井迟立时觉察到不对,一下慌了神,倾身过去拥住她。
“都是巧合,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井迟着急撇清。
宁苏意岿然不动地坐在床上,也不主动抱他,轻轻挑了挑眉,反问一句:“真的吗?可她亲口跟我承认喜欢你,这还叫没关系?”
井迟稍稍退开,瞠目结舌:“不是,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一丁点都没有!你该是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宁苏意不听他的,自顾自算起账来:“不止呢,今晚人家拿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放出话来,说我半小时不来君柏酒店,她就要和你共度春|宵。”
井迟傻眼了,对着宁苏意一个劲儿摇头,脸上明显的慌乱无措,不仅仅是因为她复述的话,更是因为后怕。
酥酥车技不好他是知道的,从钟鼎小区到君柏酒店,半个小时,可想而知她是如何赶过来的。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恨死自己。
“我以后不会再碰酒了,对不起。”
话落,井迟才意识到自己又道歉了,叹一口气,暗道,他犯的错好多。
“你说的,下不为例。”宁苏意面色松动,趁机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一次,我让你好看。”
“我保证。”
该谈的话都谈完了,再一看,时间挺晚了,凌晨三点,宁苏意打了个呵欠,抖开乱成一团的被子:“那睡觉吧,我明天上午还有个会,不能迟到。”
她去看井迟的脸,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壁灯,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床头一隅,他身体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很难过。
“怎么了?不都说清楚了?”宁苏意钻进被窝里,躺下来,难得有种困得不行、闭眼就能睡着的感觉。
井迟侧目看她,声音很低,再一次说道:“我保证以后绝不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宁苏意笑起来,“你刚都保证过了,信你。”主要还是为他的身体考虑,过敏不难受吗?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
“首先声明,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井迟话语认真,跟着躺下来,挨她近近的,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你要问就问,怎么婆婆妈妈的。”
井迟被噎了一下,抿抿唇,凑她更近一点,说:“我就是想知道,温小姐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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