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施华丢出去一张九条,麻将碰撞声清脆,她说:“给不了。她啊,报了个绘画班,最近爱上了油画,想去参观小迟的画室,我哪儿能做主。”
谭未萝揪着裙摆,小声说:“我看到舅舅和宁姐姐上了三楼,他们肯定去了画室,我也想去看一眼,不会乱动东西的,你跟他说一声好不好?”
井施华:“你怎么不去跟你舅舅说?”
谭未萝摆明了不敢找井迟,才来妈妈身边央求。她舅舅平时不苟言笑的,虽然长得很帅气,像大明星,但是他真的很冷酷啊,谁敢犯他忌讳。
“得,我带你去瞧瞧好了。”井羡喊了琼姨过来替她打会儿,带着谭未萝上楼。
谭未萝有点担心:“舅舅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有我顶着呢。”
谭未萝放下了悬起的心,蹦蹦跳跳上楼梯。
井羡不得不提醒她一句:“小祖宗,我们是偷摸干坏事的,你小声点,别这么用力跺楼梯。”
谭未萝“哦哦”了声,点点头,放轻脚步跟上她。
井羡走路更是无声,她一专业芭蕾舞演员,身材纤细、体态轻盈,足尖点地如一只蹁跹的蝴蝶。
到三楼最里侧的房间,她的手刚挨上门板,还没敲一下,门就自动开了。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井羡率先看清了室内景物,目瞪口呆地望着临窗拥吻的两人,赶紧用手捂住未成年小姑娘谭未萝的眼睛,嘴里惊叫:“哦莫,哦莫。”
第99章 面对疾风暴雨的洗礼
宁苏意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够呛,推开井迟,匆忙往后退了一步,小腿绊到木棍似的东西。
只听见“哐当”一声,立在那里的画架终于还是在她的担忧中倒了下去。
所幸画架后面的木条卡在窗沿,没彻底摔到地上。
井迟双手扣住她的腰,将人捞回来,免得她随画架一起栽下去。
宁苏意惊魂未定地看向门口,站在那处的井羡讪讪一笑,一脸深浓歉意。身前站着身高到她肩膀的谭未萝,她的手正捂住小姑娘的双眼。
谭未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小手在空中乱划,像只被人扼住后颈的小鹦鹉,大呼大叫:“小姨,你蒙我眼睛干什么?我要参观舅舅的画室!”
井羡继续看着宁苏意,一边说“sorry”,一边带着谭未萝往后撤退,确定小姑娘看不到画室内的画面,才松开蒙住她双眼的手,拉着她火速下楼。
谭未萝被拽得踉跄好几步,差点摔跟头,不满地对她控诉:“小姨,你说要带我来看画室的。”
“祖宗,你跑快点吧,再晚一步你舅舅就会考虑把我俩灭口。”
“搞什么,你说舅舅生气有你顶着。”
“我顶不住。”
“……我白信任你了,臭小姨。”
“随你怎么骂,我认了。”
两人气喘吁吁从三楼跑到一楼客厅,忘了家里可以乘电梯,颇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意思。
牌桌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看过来,井施华刚胡了一把,笑得嘴角合不拢,手搓着麻将堆砌成长条,随口一问:“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我记得三楼尽头那个房间面积不小,你是走马观花式的参观吧。”
那间房改造成画室前,家里人都去过,的确宽敞。
谭未萝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双手抱臂,噘着嘴说:“别提了,小姨一点都不靠谱,说好了带我去参观画室,结果刚推开门,她就捂住我的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
井羡松口气,补上一句:“没看到就好。”
井施华没听懂,分出神去瞧井羡,见她额头满是细汗,瞳孔里震惊未褪,问:“什么情况?”
“大情况!”井羡跑到牌桌边,琼姨要起身给她让座,被她制止了,“我不打了,你们也别打了。”
井施华意犹未尽:“别啊,我刚自摸赢了一把,手气正好。来来来,继续。”
“你猜我在楼上看到什么?”不等别人问,井羡深吸一口气,自己揭晓答案,“小迟和酥酥在亲嘴。”
她说着,生动形象地比划了个手势——两只手握成拳头相抵,大拇指朝内勾了勾,碰在一起。
井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戴着老花镜,脚架垂下两条小金链子,闻言,朝她看去一眼,乐呵一声:“听你胡说八道,糊弄他们还行,糊弄我啊,没门儿。”
井羡手扶着腰,看向拆自己台的老太太,当真无语。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怪井迟和宁苏意多年来营造的“姐弟”关系深入人心,且维系得根深蒂固,轻易不会惹人怀疑。
偏井羡是肉眼所见,拿不出有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
她指着楼梯口,偏了偏头:“等会儿人下来了,您自己问好吧。我不说了,说了也没人信我。”
她坐在琼姨的位置上,双手胡乱地搓着麻将,心不在焉。
井韵荞算是知晓内情,有几分信井羡的话,但又不敢完全信,问了句:“真的?”
井羡对上她的视线,万分笃定地说:“我能看错?他俩真在一起了,估计时间不长,酥酥有点害羞。”
回想方才宁苏意窘然闪烁的眼神,井羡忍不住笑,鲜少见她那么少女的一面。
三楼的画室里,宁苏意脑袋里嗡嗡响,还处在呆滞的状态。
从前她就万事不挂心,自从坐上明晟药业老总的位置,更没什么场面能叫她应付不来。眼下,她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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