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做新的,昨天的饭菜还有剩,加热一下, 摆上餐桌。
坐下,刚准备开始吃,眼睛不由得落向海带排骨汤。她恍了下神,贺祁第喜欢海带排骨汤,她竟不知道,从没听他提起过。
她想这个问题时,手机忽然响起。
在只有她一人的安静空间中,这响声显得分外突兀,惊得她一颤。
放下筷子,过去拿手机,手还没触到手机,人顿住。
这人是不是都禁不住念叨,念叨什么来什么。
“喂。”她定神,拿起手机,接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贺祁第的声音传来。
“没有,就呆在家里。”她只要不工作,基本上周末都是这样度过。
“那我现在去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可是……我正在吃饭。”
“别吃了,等我。”说完,挂断。
这通电话突兀地开始,又突兀地结束,徒留孟之舟在原地迷茫,自问: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刚热好的饭菜。
现在该怎么办,再放回冰箱?
想了想,其他放回去,汤带上,给贺祁第喝,他不是喜欢嘛。
找出保温餐盒,仔细清洗干净,把汤倒进去。然后去换衣服,并化了个淡妆。
她做好这些,贺祁第已到达,打电话给她,让她下楼。
她赶忙提起排骨汤,匆匆下楼,上车时,她脱口道:“你好快呀。”
贺祁第挑眉,视线投向她,唇角勾起,笑容似有玩味。
她蓦然想起贺祁第说过的那句“你不能说一个男人快”,垂眸,避开他的盯视。
片刻后,她听到贺祁第散漫的声音响起:“手里拿的什么?”
“海带排骨汤,给你喝的。”她回答。
“哦。”贺祁第悠悠地拉长了语调:“是要给我补一补吗?”
孟之舟:“……”
她紧紧握着餐盒,低垂的眼睫扇动了下,怎么话题越来越往……不正经的方向去。她不用抬眸,通过语气,就能想象得到贺祁第此刻的表情,那种玩世不恭的懒洋洋的表情。
“你又逗我。”她咕哝。
贺祁第轻笑出声:“好了,不逗你,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
孟之舟手里还拿着餐盒,左看右看不知该放哪里。
“不方便?那我帮你系。”贺祁第说着,侧过身,向孟之舟倾来,但迎接他的,是孟之舟向他推来的餐盒:“你拿着,我自己系。”
贺祁第接过,眸中笑意甚浓,看她慌乱地拉过安全带,对了几次才对准,觉得这场景,比任何事都有趣。
孟之舟系好,又把餐盒从贺祁第手中拿过来,放在腿上,端正地坐好,说:“可以走了。”
“你都不问我去哪,就说走?这么信任我,也不怕我把你卖掉。”
“嗯?你又不会卖了我。”要卖不是早卖了,还用等现在。
孟之舟转脸看向贺祁第,贺祁第反而转了过去,凝视前方,唇边浮起意味不明的笑:“说不定。我劝你对我还是有点警惕心。”
孟之舟没明白:“警惕什么?”
贺祁第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发动了车子。
他的手掌着方向盘,颇具闲情地抬眸,看了眼天空。
热阳照耀,碧天白云。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位置较偏的私房菜馆。
大门紧闭。
贺祁第打了通电话,门才打开,他们进去后,开门人又飞快地把门关上,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煞有介事。
“两位吗?这边请。”那人领着他们往里走,走过悠长的回廊,拐进一间房间,“你们在此稍后,菜马上到。”
话毕,退出房间。
孟之舟疑惑:“我们还没点。”
“这里不点菜,做什么吃什么。”贺祁第道。他跟父母来吃过几次,觉得还不错,便带孟之舟来尝尝。
最重要的是,这里隐私性很好。
一方面,不是随便谁都能进门的;另一方面,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道路,保证来吃饭的人彼此无碍。
而且,风景也好,典型的古典园林景致。
此刻的孟之舟已站在窗前,推开木质窗棂,欣赏那些嶙峋的假山石,和蜿蜒过石间的流水了。
“你不把排骨汤放下,要抱到什么时候?”贺祁第说。
孟之舟这才走到红木桌旁,把汤放下,又转过身,继续看外面的景致。
“坐下看好了,干嘛站着。”
孟之舟视线在窗外流连,慢吞吞地落座。
贺祁第则在她身旁坐下,拿过餐盒来,拧开盖子,热气伴随香气弥散开。
“勺子。”他朝孟之舟伸出手。
“嗯?”孟之舟转过来,看他。
“没勺子怎么喝。你只带了汤,没带勺子?”
“啊,我忘记。”她出门太急,拎着餐盒就走,别的一概没想到。
贺祁第笑:“还好我们来了菜馆,否则得捧着餐盒喝。”
孟之舟轻声道:“不喝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带回去。”
“那怎么行,带给我就是我的了,怎么还带回。”
不多时,餐具被送上,随后,菜品也被依次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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