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沣说:“我代陆总向您作个解释,宜广的事,跟她无关。”
黄总不信:“她说跟她无关就无关?沈总,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她?”
“因为我了解她。”
黄总一噎,又道:“沈总,你就是太好骗了,你了解她,可不代表她不会撒谎啊。这种女人……”
话没说完被打断。
“她做的事,自然会认。”沈沣神色太淡,仔细琢磨,也很难窥测到什么。
“这点事,她不屑撒谎。”
恩怨纠葛持续这么多年,黄总可不会承认,是他错怪了陆问君。
他哼了声,说道:“沈总,说到底,你们是一伙儿的,你当然替她说话。看来你这是个鸿门宴啊。用一个小小的好处,就想让我跟她化干戈为玉帛,沈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沈沣眼神意味不明,静默看他片刻,再次开口。
“三公局的赵总亲口承认,宜广曾经向他索贿三十万,收款账户属于你的前妻。”
黄总目光闪了闪。
刚要说什么,沈沣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点证据虽然不够定黄总的罪,总会有点作用。”
沈沣此人,乍看给人一种和煦之感,沉稳自持,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没人挑得出毛病。
但若触到他边界,就会从他和善的表面之下,窥见另外一面。
比如此刻。
他仍然沉稳、自持,神色毫无变化,黄总却从他眸底,察觉出看不见的森冷之意。
先礼后兵,利诱威胁——早就把他完完全全算计好了。
看似是与他协商,请他不计前嫌,其实他才是被动的那一方,被赶到沈沣设定好的地方,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黄总可算是知道,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能坐到这个地位了。
脸色几变,最后化为一个笑脸:“哎呀,沈总这不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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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点的写字楼,仍有灯光未灭。
方助理正向沈沣汇报事情,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方助理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看,只是下意识一瞥,看到屏幕上的备注。
只有一个字——问。
问?
他满腹疑惑,沈沣拿起电话,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方助理转身往外走,带上门的前一刹,听到沈沣的声音:“陆小姐。”
那端人开口,便是冷冷一句:“沈沣,你很多事。”
“陆小姐指什么?”
“你背着我约黄忠生吃饭,以为我就会不知道吗。”
“Future和路安是合作伙伴,路安的工程与Future息息相关,我不认为我解决问题,是多事。”
沈沣检阅文件的动作并没停下,核对完,在尾部签字。
“我让你解决了吗?”
陆问君非常不喜欢有人不经她允许,擅自做事。
沈沣说:“所以我没有要求你道谢。”
她的冷笑从听筒传过来,沈沣甚至可以想到,她此刻是何种表情。
“那就请你从现在开始管好自己,以后我的事,不要再插手。”陆问君冷声道,“你和黄忠生之间达成的任何共识,在我这不作数。这笔账,我还是要算。”
她说完便要撂电话。
沈沣叫她:“陆问君。”
陆问君动作停下。
沈沣将笔合上,手机放在耳边,却又陷入沉默。
“说话。”陆问君道。
“作为你的合作伙伴,给你一个建议,不要树太多敌。”
“作为合作伙伴,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陆问君的回答漫不经心,“难不成我树一棵,你就要拔一棵?”
她何时怕过树敌。
她一路走来,披荆斩棘,踏的不就是敌人的尸体。
可那端好像有风,将沈沣声音吹散一部分,传来时就显得轻。
他说:“有何不可。”
第19章 .19别打她主意。
陆问君刚刚从公司大楼出来,邱杨打开车门在等,她忽然停下脚步。
天色黑,路旁弧形路灯与写字楼的灯光散射四周,黑夜被照亮,邱杨却解读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静默好几瞬,陆问君说:“沈总好大的口气。”
她另只手插在大衣口袋,视线焦点落在前方车道,也许是光线作用,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冰冷了。
“你想让黄忠生这事翻篇,我可以卖你这个面子。不过我不做亏本的生意,沈总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
“Future和路安的设备和技术系统都有出入,你们的系统在我这应用上存在一点问题,我需要两个技术顾问。”
沈沣语气平静:“陆小姐很会坐地起价。”
先要技术,又要人才,可着Future为她做嫁衣。
陆问君挑眉:“沈总野心那么大,总要付出点什么。”
那端一时没答复。
陆问君便耐心等着,不催促。
半晌,沈沣声音再次传来,平稳地:“明天上午我派人过去。两天时间,过时不借。”
“沈总真是‘大方’。”
两天时间将将够用,陆问君道:“那就请你们的技术人员上午九点准时到岗,晚一分钟,我可要翻倍。”
她挂了电话走向车子。邱杨仔细观察她神色,莫名觉得她心情变好。
“陆总,宜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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