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长老道:“会不会太严了?”
嵇家族长狠心道:“让她长长心,别什么人都往身边带。”
说到此处,他望向路唯、裴惜惜和颜今歌。
嵇澜察觉到族长视线,也知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解释道:“那随从,是他们宗门出逃囚犯,他们是过来抓人的。等抓了那随从,他们自会离开。”
嵇家族长心微动,视线又落到裴惜惜三人身上。
他们会是太渊宗的吗?
之前路唯见过嵇家族长,此时过了他换了容貌和气息,还压制了修为,在颜今歌的遮掩下,嵇家族长并没有认出来。
但不妨碍他联系上。
不过他转念一想,只要不是太渊宗今歌仙尊过来,这些弟子长老,又有什么好怕的?
“好。”他望向门外,见之前奉命去捉拿随从的弟子两手空空走进来,不悦地问,“人呢?”
那弟子行了一礼,道:“禀族长,弟子去捉拿奸贼时,他自知事败露,为避免供出后边之人,已自戕而死。”
“尸身呢?”十七长老问。
弟子走出门外,不多会儿,他带着两名抬着尸身的弟子进来,道:“这便是那奸贼的尸身。”
地上躺着一名其貌不扬的男修,化神修为,修为已散,徒留肉-身。
嵇澜凑过去,蹲身检查一下,伸手摸向尸体耳边。
“他佩戴者变幻容貌的异器。”嵇澜开口。
所谓异器,是指不能认主,其主死后,依旧能运转的法器。
嵇家族长上前,捏碎了那幻容异器,露出那尸体后边真实的脸。
“邪修张天!”有认出那句尸体的长老喊道。
邪修张天实力不算很强,但他很难缠,千变万化,难以寻到他的真身,也是因为这个,邪修张天一直没被人寻到过。
倒没想到,他会死在这儿。
“好打算。”颜今歌视线落到嵇家族长身上,眸光有些冷。
邪修张天善伪装,又是邪修,处处与欲魔对上,没有比他更好的替罪羊。
裴惜惜脸也沉了下来。
嵇灵吃净浊丹后外泄出的浊气,与华琇师姐吃净浊丹后排出的浊气一模一样,便算没有原著作为辅助,她也可以肯定她身边的随从是欲魔。
现在嵇家另外抬头一名邪修尸体,分明是有鬼。
毕竟,若没鬼,不管是捉来欲魔,还是欲魔逃掉,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有个替身尸体。
路唯凑过去,伸手捏捏邪神的脸,又拿起嵇家族长丢到地上的幻容异器,眉头凝起。
嵇家族长见状,问:“这位小友,这是不是你们要追捕的囚犯?”
路唯道:“不是,麻烦了。”
嵇家族长面露遗憾之色:“可惜了,希望阁下早些抓到贼人。”
路唯望向颜今歌,颜今歌摇头,路唯朝嵇家族长和嵇澜拱手,提出告辞。
嵇家族长和嵇澜没有挽留,嵇家发生了这些事,乱糟糟的,也不是说话时候。
离开嵇家,路唯率先开口:“我肯定欲魔进了嵇家。”
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追踪欲魔痕迹,有不寻常之处就跑过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也是由此,是不是欲魔,他自有一番判断手段。
他不可能判断错误。
莫不是那邪修张天,是欲魔推出来的挡箭牌,他金蝉脱壳了?
裴惜惜开口:“先别管这事。”
裴惜惜将欲魔的特性说与路唯,道,“这事,你斟酌下,看要不要告诉你朋友。”
这事有些残忍,嵇澜明显对嵇灵有感情,听到嵇灵被人操纵,立马原谅了对方,他本心里觉得,他亲妹妹是个好的。
可惜他一腔长兄之心了。
路唯道:“我会告诉他。”
至于嵇澜会如何做,路唯不会再置喙,就当是他仁尽义尽。
他望向裴惜惜,道:“我们就守在嵇家附近,我不信,欲魔不出嵇家。”
裴惜惜漫应道:“好。”
说是这般说,回到暂住小院,颜今歌便对裴惜惜道:“我去嵇家看看。”
裴惜惜紧张地开口:“师父,你不是说,嵇家有仙器,容易被发现吗?还是别冒险了。”
“放心。”颜今歌摸摸她的头,道,“我不会去嵇家戒严之地。”
裴惜惜依旧紧张。
颜今歌背手,道:“世上还有谁能伤我?别太忧心。”
裴惜惜郁闷地开口:“知道你实力强是一回事,我担心是另一回事。”
她想起自己常抛下颜今歌去历练,她师父虽然很担心她,但一直听话地待在家里,觉得自己不能被颜今歌比下去。
她假装大度地开口:“我等你回来。”
颜今歌轻笑一声,上前吻了吻她额心,道:“不放心,可随时借助契约感应我的情况。”
“好。”裴惜惜用力抱抱颜今歌,将他推开。
颜今歌恋恋不舍地瞧了裴惜惜一眼,身形一动,消失于房间内。
颜今歌一走,裴惜惜躺在摇摇椅上,叹了口气。
以前她师父真是辛苦了。
将心比心,如果她师父比她修为低很多,独自在外历练,她肯定各种不放心,时时刻刻都在受煎熬。
但她师父以前熬住了,没有限制她的修炼。
反过来,她就不行了,明知她师父不会有危险,却魂牵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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