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就能永远和他的小伙伴在一起。
可惜,这仅仅是梦。
他不会耽溺于梦。
裴惜惜正温情脉脉地和她师父一起看夕阳,她将自己见过的最美夕阳呈现在她师父眼前,想让她师父感受世间一切美好,但乍然间,夕阳破碎,她眼前一黑,再有意识,是站在楼房前边的院子里。
裴惜惜仰头望着二楼西边的窗户,便算她没瞧见,她也很肯定,自己是被她师父,从二楼那大开的窗户丢下来的。
裴惜惜双脚一蹬,踩上西边窗户。
她望屋里瞧去,颜今歌坐在对面窗户,正望向窗外河边桃花,似是没察觉到裴惜惜的动作。
但这怎么可能,渡劫仙尊感官那般敏锐,莫说裴惜惜这么大个人跳上来,就算是一只蚊子飞上来,其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暂时不想理会她。
裴惜惜定定地瞧着颜今歌背影片刻,好似又看到幻境里,躲在小小的立柜里的孩童,在自己的安全之地,不愿接触外人。
她垂下眼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般,若无其事地走到颜今歌对面坐下。她略带委屈地指责道:“师父,你怎么能丢我?”
听到小徒弟撒娇的声音,颜今歌眸底冷意散了些,他没有回头,只轻飘飘的开口:“师父丢徒弟,还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理由。”裴惜惜控诉,“不然你就是□□,□□,霸权。”
“嗯,我就是。”颜今歌毫不反驳地领了。
两人插科打诨,默契地都没有说心魔幻境内的事。
又留了一盏茶,裴惜惜麻溜地告辞离开。
颜今歌没有留。
直至裴惜惜离开房间,颜今歌才回头,视线落到门口方向,眸光幽深。
他又重新落到外边桃花树上,良久,忽而挑眉冷笑,“桃花,呵,桃花。”
裴惜惜自然不知颜今歌在她走后,又看了桃花,她回到房间后,老老实实洗漱,躺床.上睡觉。
她翻来覆去,良久都睡不着,只得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琢磨着幻境内的事。
那是他师父的记忆?
她师父小时候未免也太惨了。
看师父对小时候讳莫如深,怎么在心魔幻境时,脱离她的设定,带出来了?
哎,搞得她很愧疚,有种窥人隐私的心虚感。
另外,思及她师父小时候受的罪,她只想疯狂宠她师父,好像这样,就宠到了小时候的师父。
说干就干,裴惜惜一大早起来,去市集买珍山鸡。
这半年,裴惜惜跟本地娃娃混熟了,称得上是半个诪张通,加上临河巷东西巷有不少幻修在主街开店,有什么不知道的,问他们一问也便知道了。
花一上午时间,裴惜惜便将要买的东西买齐。
之后,裴惜惜鬼鬼祟祟得回到房间,朝对面喊道:“师父,我要闭关,等茜茜他们喊我玩,你帮我说一下。”
说着,不等颜今歌回应,就撑起结界。
这结界不强,防君子不防小人,但裴惜惜相信她师父,不会过来偷窥。
她放心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白泥,开始捏泥人。
她本来打算给她师父做一件法袍的,但是法袍吧,穿在她师父身上忒寒碜,而以她目前实力,也只能炼制法器灵器。
她决定,炼制一个颜今歌小团子人偶,然后给人偶炼制各种款式法袍,让她师父可自由换衣服。
忙忙碌碌半月,裴惜惜抱着木匣子兴冲冲出关。
她将木匣子摆放到桌几上,催促颜今歌道:“师父,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快打开看看。”
颜今歌瞥向裴惜惜,没动。
他坐正身子,宽大的衣袖拂过桌几,不紧不慢地开口,“不年不节的,忽然送我礼物,说吧,想要什么?”
颜今歌将木匣子往颜今歌这边推推,不满道:“师父,我要东西,什么时候委婉过?这就是单纯的礼物。”
颜今歌淡淡道:“看到我小时候,心疼了?”
“没有没有。”裴惜惜心一紧,忙否认道,“就是送个小玩意给师父解闷。诪张城对师父来说无用,若不是为了我,师父也不会下无霜峰。我平常在外疯玩,师父待在房里难免会闷,闷的时候玩玩这个小东西。”
颜今歌见裴惜惜说得诚恳,这才低头,打开木匣子。
木匣子里,是萌娃颜今歌和萌娃裴惜惜,男娃扎着顶天辫,女娃扎着双丱髻,顶天辫和双丱髻上扎着红绳和铃铛。
两人都是三头身,胖嘟嘟的,可可爱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喜庆服装,额心也点上一点朱砂,像观音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也像抱着锦鲤的年画娃娃,富态可掬。
颜今歌顿时笑了,食指戳戳男娃和女娃的脸,道:“怎么想出这么个礼物?”
他视线又落到男娃女娃脚下,漂漂亮亮的衣服鞋子首饰玉佩等整整齐齐摆着,种类齐全,精美华丽。
裴惜惜本来只打算送个男娃的,但送男娃目的太明显,裴惜惜又加了个女娃。
现在看来,这礼物送的不错?
裴惜惜立马放松心情,坐在桌几对面,笑嘻嘻地开口:“我平常都能玩幻物,师父你却不能玩,多无聊啊,你闲着无聊,可以用这两萌娃编故事,演剧情。”
她张开右手,掌心凭空生出一件貂裘大氅,白绒绒的貂毛缝在领子处,似洁白的雪,柔软的云,而大氅外观是正红色的,红白交辉相映,似腊雪红梅,美得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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