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涞低下头看了眼,林斯逸灰色裤子上有一滩深色的水痕。
“湿啦?那就不穿呗。”
周涞从林斯逸的手中拿过那个铝箔纸,特别熟练地撕开,这件事她好像做过千万遍似的,熟能生巧。
面前的林斯逸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他说:“不是要一起看纪录片的吗?”
周涞坐在他的身上轻轻喟叹:“你自己看,我已经看过了。”
投影里还在播放着那部纪录片,从春天到夏天,转而到了冬天。
许是拍摄地远离城市的喧嚣,所以有种孤寂的美。
林斯逸忽然抱着周涞转了个身,贴着她的后背低哑道:“你刚刚说的要一起看。”
这样的姿势,她背对着他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视线都可以看到屏幕。
周涞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泛白。
林斯逸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把纪录片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有轻缓舒适的音乐声响起,在整个客厅里回荡。
但很快,空旷的客厅里充斥着好几道不一样的声线。
林斯逸咬着周涞的耳垂轻吮,他对她说:“我家的院子里种了两颗樱花树,有更多好看的花,还有被花蜜吸引的蝴蝶和蜜蜂。夏天的时候凉爽,冬天的时候温暖。”
周涞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林斯逸在说什么,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林斯逸想看到周涞的神态,他伸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侧头。
看了眼她盈盈的双眸,林斯逸忍不住去亲亲她,低声细语:“跟我讲讲,接下去老爷爷和老奶奶会怎么样?””
周涞破碎地开口:“老爷爷,给,老奶奶过,生日。”
“嗯,还有呢?”
周涞根本想不到任何剧情了,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林斯逸横在她腰上的臂膀,指尖几乎陷进他的皮肤。
她摸到他空旷的手腕,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不悦地抓起咬了一口。
林斯逸不恼反笑,有些无辜地问她:“为什么咬我?”
“因为你不乖。”
“哪里不乖?”
“你不戴我送的手镯。”
林斯逸都忘了这茬事情了。
他深深吮着周涞后背的肌肤,由衷地道歉。
后来纪录片播放完,林斯逸才从抱着周涞从自己身上下来。
周涞腿软地跪在地上打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娇嗔地瞪一眼林斯逸,问他:“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还是不要?不要我现在就扔垃圾桶里去。”
林斯逸说:“我要。”
他一改刚才看纪录片时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朝周涞伸出自己的手腕。凝白的手腕上有两排整齐的牙齿咬痕,看着倒挺瘆人。
周涞刚才一共咬了林斯逸两口,第一口的时候没有怎么用力,第二口之所以会留下痕迹,也都是林斯逸自作自受。他要不是故意使坏让她不上不下的难耐,她也不会报复他。
这个手镯最终戴到了林斯逸白皙的手腕上,一如周涞当初所想象的那般合适林斯逸。
接下去的几天就真跟泡在蜜罐子里似的甜,周涞感觉自己每天醒来都像是躺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每天都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她几乎每天都是挂在林斯逸的身上,吃饭他抱着,去卫生间也是他抱着。
两人窝在一起,看看电影,玩玩对方,看似再平常不过的日常,却是那么温馨有趣。
五一过后,林斯逸学校里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的。周涞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随着夏装上新之后,她要准备年中的大促。
林斯逸并没有天天都往周涞的住处跑,有时候大晚上的还会回学校去。
周涞也经常往外地跑,参与一些活动,或者是参观一下工厂。
两个人现在当真是没有半分隔阂,这次误会解开过后反倒把他们紧紧拉拢到一起。
周涞在五月中旬跑到G市出差,又是几日和林斯逸没有见面。
虽然没有见面,可每天也是手机不离身,一有空就和对方联系。
林斯逸最近染上了一个习惯,他总是会随时随地和周涞分享自己看到的东西。
比如:天边一朵像是小绵羊的云朵、路边一颗鲜艳盛开的野花、雨过天晴后天边出现的七色彩虹……
以前的林斯逸经常一个人独处,经常。本科毕业的时候,他顺带被保送了本校硕士研究生,那年他独自一个人乘坐40多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云南。对他来说,这是一次近乎奢侈的旅程,他就住在洱海旁边的民宿里。那段时间天气不错,他走走停停,用他那个内存严重不足的手机拍下很多照片。
有一天深夜,他将其中一张日出的照片分享给了周涞,顶着粉丝水星的身份私信对她说:“生日快乐。”
只不过,这条留言埋没在数以万计的私信中,等周涞看到已经是半年以后。
周涞昨天在酒店下榻的时候忽然想起林斯逸要出国留学的事情,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询问林斯逸是怎么打算的。
也是巧合,他刚想和她说这件事,她也心有灵犀似的询问了他。
林斯逸很坦诚地对周涞说,他的确是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但这个决定并不是将她从他的未来里抛开。
出国交流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的时间,这期间他尽量有空就会回来和她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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