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涞问林斯逸:“我爸他说猪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可是我养了它那么久,早就有感情,我哭我爸爸还说我说傻,你觉得我爸爸过分不过分?”
“过分的。”林斯逸一本正经地回答。
周涞歪了歪脑袋,一脸玩味:“那你倒是说说他哪里过分,我洗耳恭听。”
“首先,不管这只猪养到多大,但它是属于你的,你的父亲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处理,这本就不对。其次,虽然我国并没有明确地规定不能宰杀宠物,但宠物作为人类的精神支柱,早已经超过了其本身存在的价值。再者,你因为难过而哭泣,这是正常的情感宣泄,并不傻。”
林斯逸像是做学术研究似的,一个答案总能罗列出个一二三来,让人心服口服。
这个话题的展开虽然有些无厘头,可周涞的心里莫名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暖意。
因为那只猪,周涞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老爸说过话。她并没有林斯逸那样清晰的条理,每次和周高驰吵架的时候她能先把自己给气死。
可现在周涞忽然就好像释然了。
周涞想,这大概就是林斯逸这么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吧,毕竟无论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话,总能叫人深信不疑。
他如果这个时候说喜欢她,那么她也会深信不疑。
邵威走过来,远远的见到周涞仰着头看着林斯逸笑得一脸花枝乱颤的。
该说不说,这两人站在光线昏暗的拐角处,乍眼一看简直氛围感拉满。男的俊,女的美,林斯逸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粉面书生被一只千年的狐狸精给缠着,这画面简直堪称一绝。
今晚打牌,这两人全程没有什么互动,可现在一看,又好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邵威是劝过周涞别去招惹他这位师兄的,虽然话是说这两人不是一路人。但邵威也明白,他这个师兄可不是吃素的。
林斯逸单身多年,并不是他不想谈恋爱,而是他心里一直有人。这也是邵威无意见得知的。
就林斯逸这长相、这气质摆在那里,这么多年身边多少女人赶着主动送上门的。但他仍然能够保持清心寡欲且丝毫不受影响地做他的学术研究,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撼动他心里那位姑娘的地位。
邵威是觉得,周涞有可能会栽在林斯逸的身上。
但男女之情,你情我愿的,外人也不好说多。
都是熟悉的朋友,上次他已经多嘴说了一次,相信周涞也明白了,他要是再多说就讨人嫌了。
邵威走近问:“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周涞眉眼里还全是笑意:“在聊猪。”
一旁的林斯逸神色淡淡地点点头,肯定了周涞的回答。
邵威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跟着点点头:“行,你们继续聊猪,我去上个大号。”
周涞:“你上大号就上,非要说出来恶心人吗?”
“那你们两个还站在厕所外面聊天,不觉得恶心吗?”
周涞和林斯逸相视一笑:“……”
也是哦。
*
后半程打牌周涞干脆也就听劝不打算上场了。
她说是要观摩观摩,看看赢钱最多的林斯逸是怎么打牌的。
大伙儿看出来周涞醉翁之意不在酒,闹哄着:“涞姐,是不是看上林师兄了?”
周涞顺着话说:“瞧你这话说的,这场子里有眼睛的姑娘谁看不到林师兄,多我一个不多吧?”
林斯逸闻言侧头看周涞一眼,又继续洗牌。
他这一晚上不是在赢牌就是在洗牌。
方婧看看林斯逸,又看看周涞,抿着唇笑了笑也不说什么扫兴的话。
都是人精,怎么会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各种暗流涌动。只不过方婧憋着不说,知道周涞今晚心情不好。
可现在看来,周涞的心情好像又变好了?
真是因为林斯逸?
方婧一肚子的疑惑,又不好当着林斯逸的面直接问周涞。
做朋友分寸感也得拿捏好。
只有沈彬彬傻乎乎地说:“林学长没有女朋友是吧?刚好涞姐也没有男朋友。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挺搭的。”
沈彬彬不是H城本地人,现在是H城一所高校的在校大学生。
他是他们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长得不算是出挑的类型,性格不错,也算讨人喜欢。他也是Time酒吧的合伙人之一,一个富二代。
不等林斯逸回答,周涞就说:“你们林学长可看不上我。”
企料话说完,林斯逸就将洗好的牌交给周涞:“你来。”
周涞有些迷茫:“我来吗?”
她真是输得没脾气了。
林斯逸点点头:“我教你。”
沈彬彬一脸磕cp成功的表情:“涞姐,你看不见得吧。”
周涞挨得林斯逸可近了,她当然是故意的,既然林斯逸愿意教她打牌,那她就顺势而为。
林斯逸一只手撑在周涞身后的沙发上,一只手虚扶着她的牌在指导她如何下牌。从旁观者角度上看,林斯逸几乎是将周涞半圈在他的怀里。偏偏周涞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时不时侧头看林斯逸一眼,问他该不该打手上的牌。
大概,只有林斯逸是真的在认真教周涞。而周涞一脸的心猿意马。
“上家打了一对三,说明他手上还有需要出的对子,你直接打对尖逼出他手上有可能的对二,或者让他出不了牌。”林斯逸说着从周涞的手中抽走一对牌往桌上一扔,果然对方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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