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涞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还是算了,我这个人五音不全,表演还是对口型演唱的。”
林斯逸想起什么,忽然轻笑了一下。
周涞不满:“怎么?你嘲笑我啊?”
“没有嘲笑。”
“那你笑什么哦?”
“想到你以前参加校十佳歌手。”
周涞反应过来:“啊啊啊!林斯逸!你不准想!”
黑历史!
简直就是超级无敌黑历史!
周涞差点都要忘了,作为她高中同学的林斯逸,当然听过她唱歌。
那年高二,周涞被人起哄去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选拔赛,没想到还真的进入了决赛。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唱功”得到了认可,可被现实狠狠打脸。
周涞因为紧张,唱歌走调,她在台上卖力唱,台下的人疯狂笑。倒是喜剧效果十足,比文艺汇演上的小品还让人捧腹。结束时老师还专门点名安慰,称她勇气可嘉,值得鼓励。
周涞后来才知道,她能被选拔站到决赛,纯粹是有人想看她当众出糗。
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周涞都觉得惨不忍睹。
林斯逸却觉得那时候的周涞生动活泼极了,那时的她一脸稚气,虽然上台紧张地四肢僵硬,却还是会努力去完成表演。即便是被当成一个笑话,周涞表现得也很平常心,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该干嘛干嘛。
这会儿周涞却觉得糗极了。
她是真没想到林斯逸还会记得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还特地指出来,可见印象有多深刻。
周涞耍赖:“林斯逸,从现在起,这段记忆必须从你的脑海里抹除!”
林斯逸坦诚:“恐怕有点难。”
怎么可能忘得掉。
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不会忘,也舍不得忘。
周涞叹气:“哎,我的形象全毁了。”
林斯逸的声线听起来有些轻快,像初春的风似的:“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他不咸不淡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枚炸弹,让周涞的心被搅得稀巴烂。
周涞忍不住逗林斯逸:“你在对我说情话吗?”
林斯逸大概是害羞了,小声地说:“没有。”
他是实话实说。
无形的撩人才是最致命的。
周涞觉得自己的故作聪明和明骚暗撩在林斯逸的真诚面前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庆幸的是,林斯逸也并未戳破她。
虽然周涞对林斯逸说跨年应该没有办法和他一起度过,但她说的是应该。
H市和S市车程只要一个多小时,如果她的节目被安排在前面,那她就很极大的可能在0点之前赶回来。
这样的话,她就能回来和林斯逸一起跨年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周涞就莫名兴奋。
*
不过,无论周涞能否赶回来和他一起跨年,对林斯逸来说都已经十分满足。他期待过和周涞在一起跨年倒数,不过他更擅长在心里默默地倒数。
2014年12月31日的这一天是周三。
林斯逸很早忙完实验室的科研工作,和师兄陈思远一道去食堂用餐。
陈思远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他是个长相憨厚的山东人。因为经常外出考察实验,他的皮肤有点小麦色,看着很健康。
他算是求学之路比较顺利的一员,但到底是比不上林斯逸的天赋。研究生读完之后陈思远在外工作了两年,后来还是发现科研的路更适合自己,于是重新开始读博。
算起来,陈思远只比林斯逸早两年读博,但他比林斯逸年长了五岁。两人是一个导师,关系要熟络很多。加上陈思远的妻子薛珏远在B市工作,夫妻两人异地,所以有事没事的,陈思远也总喜欢找林斯逸一起作伴。
林斯逸这人真诚且讲义气,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和他交朋友特别舒服自在。
用餐的时候,陈思远拍了自己今晚的三菜一汤发给妻子薛珏看,一并发了好几条语音过去:
“珏珏,这是我的晚餐。”
“你吃饭了吗?”
“要按时吃饭哦,听话哦。”
一个七尺男儿肉麻起来,杀伤力十足。
林斯逸倒没有揶揄和戏谑陈思远,反问他:“怎么不去B市和嫂子一起跨年?”
陈思远说:“别提了,我这边也忙着写论文,再不趁着这些时间赶一下,我真觉得明年学位论文答辩无望了。”
林斯逸点点头,不置可否。
正所谓,读博容易,毕业难。
虽然说一般读博的时间是三年,但很少有人在第三年毕业。陈思远包括陈思远认识的师兄们,大多五年到六年才能毕业,这还要看老板(导师)放不放人。当然,大多数人无法顺利毕业的原因都是因为论文和工作量等不足。
陈思远自认也还是比较有天赋的人。他工作了两年之后重新回来考博,以专业成绩前三的成绩被Z大录取。
可面对自己的这个师弟林斯逸,他那些所谓的天赋简直是被按在地上碾压。
林斯逸读博两年半时间,早已经完成了几篇重量级的SCI论文,就连导师布置下来的工作他都超额完成。导师当然是不想放林斯逸走的,毕竟一个能顶十的劳动力,谁舍得放?
可林斯逸有自己的追求和自己的想法,从大四开始,他就在自己的家乡承包了几亩地做植物基因组与设计育种实验,分别种植了一批芒果、石榴、雪梨、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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