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棠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外婆对我的滤镜也太大了吧,我这种堪比小鸡啄米图的作品都给我挂上去了。”池弈跟着笑了,乔晚棠忍不住瞪他,拍开他扶在自己座椅边上的手:“你笑什么笑,我小时候画的画都比你现在的好一百倍。”
池弈反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转回去坐好:“认真看,外婆等会儿就出来。”
她嘟囔:“都说了不是你外婆……”再看屏幕时,已经开始了采访馆主的环节。
看着外婆的音容出现在画面里,乔晚棠忍不住向前凑近了些许,双手相扣撑在前,紧张又期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而后便听到稍显稚嫩的男声问道:“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开一所美术馆?”
老太太一身旗袍,端庄优雅,静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面前还放着一杯花茶,她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气,又放下,然后才说:“我外孙女在学绘画,这个馆是为她建的,这儿离她的初中不远,离她未来的高中也近,地段正好合适。”
“东边作品墙上的画,都是她画的吗?您对她未来的绘画水平有什么期许或者祝福吗?”
“是她画的。”她的目光望向那片作品墙,眼神中透着无限的慈爱,“她从小啊,她妈妈就让她学好多好多的才艺,画画写字下棋弹琴跳舞,她也争气,这些学得都不错,但是我看的出来,她最喜欢画画。未来啊,我希望啊,她妈妈少给她一些压力负担,让她能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地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即使做不了画家,做个美术老师也是很不错的。只要她喜欢……我都支持她。”
那一瞬间,酸意从鼻尖涌上来。那几句话,就让她想起了之前二十来年所有的心酸,被妈妈逼着学不喜欢的才艺,无休止地补课,一直到外婆替她争取,她才能专心学这一门绘画。
她喜欢画画,很大程度上是外婆的熏陶与支持,但是乔晚棠知道,即使自己喜欢别的,外婆肯定也会同样支持。
进度条走到了最后,自动播放到了下一个视频。
池弈想了想:“好像还有一个花絮。”
果不其然,视频打开,花絮的镜头有一个多小时,不过前面都是在路上拍废的一些镜头,池弈直接拖到最后外婆出现的画面,一拉到,便听外婆问:“小同学,你穿着的是附中的校服吧?”
池弈应该是点了头,于是外婆微笑着继续说:“我外孙女过两年也会来附中,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你长得这么俊俏,棠棠一定会喜欢的,她就喜欢长得漂亮的男孩子。”
一听这话,彼时还稚嫩的池弈只能不熟练地转移着话题:“阿,阿婆,我们开始采访了,我先给您看看采访提纲吧。”
看到这儿,乔晚棠不禁转过身去看向身边的池弈,却见他早已经盯住了自己,目光灼灼。
“你看,外婆是喜欢我的,还要介绍我们认识。”
“如果不是我转学,我们早就可以认识了。”
乔晚棠拆台:“那是我外婆和你客气客气说的,那时候我才初二呢,等我上附中,外婆哪还会记得你。”
池弈却不气馁:“嗯,不过该认识的注定会认识,在异国他乡,我们都能凑一块去,你说如果我们上同一所高中了,难道还不会认识吗?”
乔晚棠不仅想了想,池弈这样的长相,在学校里肯定是风云人物,她想到自己高中刚入学时听说的校草,都没有他一根手指头帅。至于自己,高中时的各种大赛演出她参加了不少,学校展示墙上,都有她不少的作品与演出照片。如果这样,他都能不认识自己,那就是他没福气。
而且要认识,肯定也得是他先认识自己,再让他来追自己。
她可不想那么辛苦地再追一次了。
“在想什么?”
“想你追……”她脱口而出,池弈似乎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紧紧凝视着她。乔晚棠连忙拐了个弯改口:“……后怎么转学了。”
他果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听着她临时翘舌音改口平舌音还差点咬到舌头,成功被逗笑:“家里的一点原因。”这点原因他本不想细说,但是想到要对她坦诚,便继续说道:“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妈,附中有我爸的关系,我就不想呆在那儿了。”
这……这算是人家的隐私了吧。乔晚棠有点尴尬,一时想不出如何安慰,只能挠了挠头说:“实不相瞒,我爸妈也离婚了,我也跟的我妈。”
池弈失笑,也忍不住揉了她的头发:“好巧。”
乔晚棠晃了晃脑袋埋怨:“哎呀你又动手动脚。”明明是抱怨,但语气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视频播放完了,池弈拷贝了一份存到自己电脑,然后取出光盘,递交到乔晚棠手中:“这个交给你保管吧。”
没说送给她,只说交给她保管,是把这个,当作了两人共同拥有的东西。
再回到美术馆,乔晚棠先找了个大小适当的展框,把那光盘框起来,再摆放到了展架最中间的位置。
她现在的心情很好,看着池弈也顺眼不少,于是说道:“整个下午的时间就都用来帮你画分镜吧!”
她裁剪了一批适量大小的画纸,而后打开他提供的草稿,听他一页页解说,再一页页重新画起。
池弈的镜头,很少用上色彩上的技巧,乔晚棠对他的风格把控得很准确,只用了比较淡的水彩,也没有特别仔细的勾勒,有时几笔,就能画出他想要的画面。两人合作时的默契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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